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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那时,父亲总会怒斥奕源,甚至拳脚相加,但是最后,他总会长长地叹口气,用粗糙的双手取出身份卡,将为数不多的余额悉数划给奕源,还不忘叮嘱奕源:“小心些花……别再粗心……”
接着,他便会佝偻着身子出海,要不然,第二天恐怕全家就要饿肚子了。
好在奕源的成绩一向不错,就连那个小渔村唯一不用打渔的教书老师,也总是会一脸缅怀的神情,露出难看的笑容:“这孩子聪明,将来,本事肯定不比我小啊,哈哈哈……”
除了会时不时闲扯两句星际大战的故事,天知道他的出息到底是什么。不过对于小小的奕源,那个除了满脸横肉看上去还有些故事的老师,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和老师一样,驾驶先进的宇宙战舰踏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到老,也能回到这个小渔村,像老师一样缅怀年轻时的故事。
“阿源,只要你能考到东林去,老子砸锅卖铁也供你!”
这是父亲少有地一扫疲惫苍老,掷地有声地说一句话,每每这个时候,奕源才会想起,父亲也不过四十五岁。
什么,你说奕源的母亲?
不知道。
父亲从不愿意提起奕源的母亲,总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于是,奕源的脑海中,从小就没有母亲这个词的概念,哪怕他逐渐成年,成熟,他也从不关心这个其他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词语。
一家两口,儿子上学,父亲打渔,虽然生活过得拮据了些,倒也与世无争,平平淡淡。
只可惜,神是个婊子,他会将他看不惯的人狠狠戏谑到死,也会给他看上的人面前摆上数不尽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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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父亲又一次因为奕源的“粗心”支出了家里维持生计的钱,他只好星夜赶早出海打渔,争夺那最肥美的渔场,也是那一夜,大海上下起了罕见的暴风雨。奕源被雷声惊醒,风一般地冲出屋子……
他可以对天发誓,那是他活了整整十七年见过的最大的一场暴风雨,天边就像是被墨汁染头了的黑sè,雷声轰隆,几乎让他耳膜穿孔,大雨瓢泼,每一滴水珠都像是坚硬的落石,砸在脸上,疼痛难忍,那数米高的巨浪,令人心胆俱裂。
奕源在海边整整等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他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直到暴风雨停息,直到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渴求能够在天边看到一叶孤舟,看到父亲那疲惫却充满劫后余生喜悦的脸庞…
只可惜,奕源的父亲并不是神的宠儿。
父亲回不来了。
血淋淋的现实,让小小的奕源无所适从,他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所有的希望,仿佛就这样破灭了,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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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该死的神无意间瞥到了奕源的无助,在他心如死灰,濒临崩溃的边缘,神总算降下了怜悯——一具水晶棺,随着海上最后一个浪花,飘到了奕源的身边。
水晶棺就那样飘到了神情漠然的奕源面前,灰暗的瞳孔扫了一眼棺材里的人,顿时,奕源全身巨震。
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顿时间,灰暗的天空如同被冰肌玉肤反shè的光芒掩盖下去一般,棺中的女孩十三四岁,当真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一时间,奕源忘却了呼吸,停止了思考,他的心里,只剩下那女孩微微颤动的睫毛,柔弱可怜的容颜。
接着,水晶棺凭空消失,弱小的女孩就此躺在了冰冷的沙滩上。
女孩当然不会是死人,如此绝美的生命当然不会这么早凋零,女孩睁开眼睛,看到奕源,轻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荡涤灵魂,让奕源几近崩溃的心猛然激醒。
“你从哪儿来?怎么会在海上飘荡?有亲人吗?”
小女儿摇头,那一刻的眼神,孤单落寞。
“那,我做你的亲人,照顾你好不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冲动,瞬间填满了奕源已经空无一物的心田。
于是,奕源没有了父亲,却多了一个妹妹。
女孩没有名字,没有来历,也不能说话,但是女孩会笑,笑容会让奕源的所有压力,伤感,疲惫和不甘一扫而空。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奕源突然之间燃起了新的信念。
这是个奇迹。
奕紫——这是奕源给她取的名字。
从此,养活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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