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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转身帮小朋友削铅笔。
者仁痴痴闷闷回到自己的画板后面,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季节,所有人都要离开了。
思齐问怎么回事,者仁说林良去北京打工,不来了。
“那你现在会不会很伤心?”
“伤心倒没有,就是觉得他这么好一男孩,为什么要去打工?”
“可能他家情况不好吧……很多人家里都是这样啦,这没什么。”
“也许吧,但是好可惜,你说他会不会去给别人扛包裹?”者仁惶惶说。
“不会啦,现在打工有很多种啊,没准是去大公司打工呢……他那么聪明,放心吧。”
“唔……”者仁点点头。
画画到一半,者仁忽然沮丧地抬起头,侧身望着思齐:“你知道吗?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陆阳以后会坐牢。”
“为什么?”思齐瞪大眼睛。
“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画面,是电视里的女主持人在用广东话播报一条新闻,说一个叫陆阳的人犯了什么罪,被判了多少年……”
“全国好多叫陆阳的啊!”
“不是,背景放了一个人的照片,是那个犯人的……我看得出来那是陆阳。”
“不会吧……”
者仁低沉地说:“我经常能看到一些画面,没有预料的,一闪而过,然后,过了很久,它真的就实现了……”
“这么灵?”
“嗯,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坐在窗户旁边,我盯着玻璃,忽然想到:‘它马上就要破了’,然后就有个人走过来,把窗户猛地一关,玻璃全震破了。”
“……”
“还有一次,我们很多人一起聊天,我突然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原来我以前看见过,我就盯着一个人的嘴,心里想着他要说的话,结果他真的说的就是那句话,然后我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说话,看向他,他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说什么我全都猜到了,而且他们说的都是平常不怎么会说的那种话,我当时一瞬间都绝望了。”
“可是陆阳他那么乖……”
“我也不知道,希望是我搞错了吧。”
“那你可以提醒一下他。”思齐快速说。
“提醒什么?说你以后可能会坐牢?怎么可能。”
“我好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很多事
本来就是注定了的,大不了等他出来,我去接他。”
“那林良呢?你有没有看见他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
“……”
者仁继续画画,水彩一滴滴滴下来凝固住,像画室里下雨了一样。
者仁和思齐一直坚持到最后,学画画的最后一天。结了课,两人背着画板提着塑料桶,去电玩城疯狂打了一回鼓,什么曲子最难打什么,玩到最后手都抽筋了,笑到脸部僵硬才说回家。
把思齐送上公交车,她从窗户里伸出手挥舞说再见。者仁想怎么那么像再也看不见了一样。
骑车绕湖沿,金丝垂柳尖端抚着者仁的头发,痒痒的。有老叟在湖边钓鱼,空气里蒸腾着一种熟悉的味道,像是湖水的气味,又像是鸭脖子的气味……是这个城市散发出来独一无二的气味,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亲切味道。
者仁骑上桥,回头再看一眼老城和远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快要到了离开的时候。
青春终逃不过各奔前程。
买好了去北京的火车票,约冬至、鸿雁离别前最后一次聚会。
三人在麻辣烫铺子前见面,像平常一样嘻嘻哈哈。穿最普通的衣服,梳最简单的头发。
在麻辣烫铺子里大快朵颐,这里的麻辣烫跟北京用水煮、浇麻酱不同,是用油炸、浇辣酱。土豆片、鸡排、金针菇、茄片、香蕉等等用油一炸,再猛浇辣酱,香得不得了,辣得人叫妈。大热天里吃这么一顿,汗流浃背,好像所有毛孔都打开了一样,打着嗝出门,是舒服不能再舒服的事了。
三个人吃完走到江边,吹着风,坐在江堤上看长江。
长江水因为夏天涨水而变得浑浊,水面变得比冬天更开阔,从上游滚滚而来,泥沙俱下。放眼望去,上游那边闪着波光,无边无际,就像大海一样。江水腾腾挥发的水蒸气惠泽两旁,人站在江边,感觉有小水珠在脸上亲吻一般,湿润无比。
长江边有人在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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