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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想到这,却是叹口气,这么大荣耀砸下来,她本是开心的,可如今这气氛,却是压抑的很。
也着实为这小姑子有些个遗憾。
正感慨间,外头又进来一个,却是这几日每日都要过来看沉香的蒋成风蒋公子。
他迈进来朝王氏点了点头,后者赶紧起来行礼,蒋成风却直接问紫翠:“如何?”
紫翠黯然,憋着脸满脸伤感,笑蓝道:“公子好歹劝劝吧,昨儿个起,爷就不进米水了!真的,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蒋成风神色凝重,不由长叹:“你家主子的性子,还要我说么,说的进,还会有今日?唉罢了罢了,我去看看吧!”
说着一撩袍子,往阁楼上走去。
上了楼,挑起一帘虾须帘,里头一片雾霭芳香,鸳鸯戏水被,团花酥红枕一应家俱皆是喜庆醒目,华贵异常。
一张罗汉围屏矮足榻上凌风铎一身鲜红贡绣新郎袍服,身子略倾,前方安置了一个巨大的架子屏风镜,足有一人多高,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凌风铎此时怀里头正揽着双目紧闭的沉香,小心翼翼在为她更衣描眉。
外头不绝于耳的吟诵声衬得这一屋子安静几乎可以听到绣花针掉落之声,也更衬托着那无声的一幕更显凄婉。
蒋成风靠着门框,默然看着,有些个不忍心打断这一幕。
沉香的身上,已经妥帖的穿好和凌风铎一身一样成套由宫中针织坊出品的织金彩凤嫁衣,最好的秀娘一年的成品,金镶鸳鸯牡丹点翠凤冠前叼着的一抹红宝石珠滴在沉香额前轻摇,将那苍白的额头点出一点嫣红。
凌风铎将一领压金彩绣云翠纹霞帔披在沉香肩头,沉香小小的脑袋随着摇动无力的晃动了几下,那本深邃灵动的眼却还是紧紧闭着,不见声息。
凌风铎披好霞帔,又扶好沉香的头,在镜子中打量了番,修长的手指在一旁梳妆台上的胭脂膏里点了点,将指头压在沉香苍白的唇上。
大概是用力了些,搁在他肩头的头颅歪了歪,凌风铎赶紧将她扶住,面上一阵惶然,低头看了看,随即在那额边吻了吻。
似轻若重,缠绵悱恻。
看得蒋成风心中一酸,不由道:“逸庐,时辰到了,你可好了?”
第一百十回
第一百十回
凌风铎侧了下头,刀削般得五官几日下来更加的锐利,更是多了一份落拓。
尽管那依然是一张美得令人惊叹的脸,却少了几分妖魅,多了许多绝望。
形销骨立的脸,越发清冷。
听到蒋成风的话,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沉香,眼中掠过一丝憾然,喉间挤出一句:“嗯!”
声息浑浊,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悲凉,这种晦涩悲观的气息,是以往的凌风铎身上从未感受到过的。
那个带着恨活着的凌风铎,也比此刻毫无生机的凌风铎要有活力的多。
蒋成风皱了皱眉,该劝的,所有人都劝了,该做的,他们也都做了,如今,却只能听天由命。
今日的这场婚宴,却是一场绝决的婚宴,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凌风铎抱着沉香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有些不稳。
蒋成风一步上前抵住他的背,道:“好歹吃点东西,总不好在婚宴上倒下吧,今日虽然是最后的期限,但是还有好几个时辰不是?你得撑住,万一沉香醒了,你又倒了可让人笑话不是?”
凌风铎扭头看了看他,眼神略有些游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嗯!”
随着沉香一日日沉睡未醒,凌风铎由最初的暴怒悲伤,亟盼等候,到今日,他的话,越来越少,神气,也越来越萎靡。
蒋成风明白,他已经到了绝望边缘,今日的安排,便是他最终的决定。
他握了握拳头,想说句话,最终憋了回去,只是朝楼下唤了一声,紫翠闻言欣喜,忙托着盘子送上来碗米粥。
笑蓝和紫翠一起进来,凌风铎好歹依依不舍暂时松开了沉香,胡乱进了几口粥,又看着俩个婢子将素老人亲手调制的百琼露滴了几滴在沉香口中。
这是续命的玩意,万金难求,若不是它,沉香无法十几日不进食的躺着。
一切妥帖,外头宫中遣的侍婢来催促,婚典开始,笑蓝给沉香盖上大红喜帕,凌风铎抱起沉香昂首走出了阁楼。
外头齐刷刷一排冠峨宫袖的喜娘婢女,从阁楼一直站满了所有披挂着红绸喜字的屋檐回廊间,清风拂动,衣袂翻飞,佳木葱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