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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提起《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时,他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非常希望中国导演来拍《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比如张艺谋,我就很欣赏他。他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拍得特别好,有机会见到张导演,请一定传个话给他喔。”
我问他是否看过张艺谋主演的《秦俑》,因为这部影片中的一些镜头和《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中兵俑复活、破土而出的场面很像。他说没看过,但非常感兴趣,当即让坐在身边的经纪人为他寻找这部电影以供参考。
遥想繁华长安梦
虽然中国话只能说出“没有、好吃、多少钱”这三句,但谈起大唐,梦枕獏立刻变得滔滔不绝,他说:“长安时代的中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当时长安有一百万人口,其中就有一万是外国人,外国人也可以通过考试成为政治家,各种各样的人才都集中到了大唐。”
他兴奋地说:“如果有一个可以让时间倒转的机器,可以让人在他最向往的地方停留一个小时,那我选择去大唐时代的长安参加一个特殊的宴会,里面有玄宗皇帝、杨贵妃、李白、杜甫。看杨贵妃起舞,听李龟年伴奏,饮酒作诗。”
说着他的长安梦,梦枕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位贪婪地吞噬着幻想的“獏”,一旦抓起笔杆——他的宝贝枕头,就能进入混沌的无何有之乡,在宇宙的某个神秘角落中继续制造出种种怪异且充满诱惑的梦。
作者简介:于前,北京人,旅日自由文字工作者。
《沙门空海》拾想
文/果子离
《沙门空海》以猫妖开场,卷首即妖气弥漫,鬼影幢幢,不愧是《阴阳师》的作者手笔。但故事若止于妖怪作乱和伏妖降魔,可能单薄了点。梦枕獏把杨贵妃在马嵬驿的生死谜案挪移过来,增魂添魄,补血加肉,故事愈讲愈精采。
小说以真实人物日本佛教大师空海为主角,就已经和历史接轨了,唐代文学家白居易、柳宗元陆续登场,上溯李白、杨贵妃,《沙门空海》中文译本还没出完,不免引人期待,后面的故事,梦枕獏能为我们再现《达芬奇密码》或金庸小说的阅读乐趣,带领读者穿梭在史料和传说的真假虚实中,过足翻案或重新解读历史的瘾吗?
《百年孤寂》一开场,吉普赛人梅尔魁德斯便拖着两块磁铁挨户走,锅罐、叉子、火盆纷纷翻转,遗失很久的东西都跑了出来。“物体自有其生命,只要唤醒它们的灵魂就行了。”他说。
这位吉普赛人凭借文明知识的优势,把马康多村民唬弄得一楞一楞。物体皆有生命和灵魂吗?在梦枕獏笔下,两个答案都对也都不对。
《沙门空海》里有一只手,连续五个晚上,从窗外伸进来,向厨师要他正在吃的栗子。厨师吓坏了。
空海看了看,想了想,就勘破那只怪手的本来面目。
原来厨房里用了廿几年的勺子,五天前因为破旧被扔弃。厨师每晚吃完栗子习惯用勺子舀水喝完才入睡,勺子太怀念往昔时光,于是化为人手,要栗子吃。
空海的解释是,所有的器物只要经人用过二十年以上,就会有魂魄附身;魂魄成精,每晚便会出现。对待这些成精的破旧器物,必须像对人一样,烧掉、埋在土里、诵经,切忌随意扔弃。
这个传说何其美丽啊!正应和现今当红的环保议题。天地有情,万物有情,若真有器物精灵,“物化”、“拜物”便不再是负面名词,即使看似无生命的器物也要用有情的态度珍惜,何况对动、植物等生物,何况人世间的情缘?
就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中,物妖会不会基于类似的缘由再出现?小说里这样的概念若能由点而成线成面,相信内涵会更丰富。
梦枕獏似乎企图传达一个概念:许多魔法、异象,其实只是幻术。幻象建立于印象——接受的一端在脑子里存在先入为主的印象,当作法者以声音、动作等暗示手段催化这个印象,幻象就出现了。
空海、逸势在市场遇见老者在街头卖西瓜,手边却不见半颗瓜果。生意上门,老人从怀里取出一颗种子,用拐杖掘土,撒下种子,念念有词:“立刻结瓜,立刻结瓜。”再舀水浇土,低声说道:“立刻冒芽,立刻冒芽。”果然泥土里冒出绿色嫩芽。
老人依序念着:长芽、开花、结果、成形。围观者果真看到种子长芽、开花、结果,完整的西瓜成形。西瓜卖出去后,瓜藤、瓜叶消失,西瓜还在。
空海一眼看穿,认定西瓜是实在的,余如萌芽、长芽都是幻术。围观者为言语所蛊惑,中了话语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