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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这个样子还能往哪跑?如果是死牢,遇到大赫天下的时候,还能放出来。我现在连户籍都变成了度牒,这余生大概就是长伴青灯古佛了。”“呵呵。”长公主看着周淮装模作样,冷漠以对。她敢肯定,等自己出征后,周淮必然又会想方设法的逃跑。周淮看长公主不信她,也不说话了,往躺椅上一卧,又把旁边没看过几眼的佛经往脸上一盖,明显不愿意搭理人了。长公主看着她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但有些话,她还是得说:“能不能再答应我件事: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再逃?”树架下,周淮一动不动似已睡着了,脸上被经书盖住,看不清表情。长公主见此,静静站了片刻,终是转身走了。天边晚霞散去,夜幕降临,刚才还似已经睡着的人突然如梦呓般开口:“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沉闷低落的声音从书下传出,下一刻,那人就翻身坐起,盯着长公主已经离去到看不见背影的方向自言自语:“嘶,呸!这般无情,管你死不死!”周淮说的掷地有声,可她终是没有乘机逃走,反而在卫璇带来长公主被大军围困于桐柏山时,心中五味杂陈。八月二十六日,是长公主被围困的 长公主不信任周淮送的私军,可她的嫡系军队却对火器操作并不熟练。故而在对上精锐的西北军,和人数众多又被战场打磨过的昭国军队时,几乎是连战连败。最后长公主铤而走险,率部突袭敌营的粮草,却落入圈套,被围困于肃州钜鹿郡西南方向的桐柏山中。九月初二,被围困了十多天后,已经军心动摇到逃兵不断,并且断粮到必须杀战马作军粮的长公主看着突然撤走的敌军,心里却并没有多少高兴,只是强打精神下令整军回城。经此一遭,长公主兵力折损严重,虽然危机暂时解除,可她拒绝了军师谋士们班师回朝的提议。在重新安顿下来后,两方也没有再继续开战,而是都默契的呆在各自的营地里,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半个多月后的九月十九,敌方使臣来请长公主三日后的午时前去昭国军营中赴宴。而自从接到都城密函就心事重重的长公主,接下了请柬,答应一定准时到场。而此时的昭国军营帅帐中,莫子期端着酒杯,仍由帐内的属下惨遭屠戮,只盯着案几上那个方盒,里面放着一具刚出生半年左右的男婴。此时裹着婴儿的衣服已经被掀开,露出右肩上的梅花形胎记。婴儿脖子上戴着的一块金锁,锁上刻着昭国皇室徽记和一个‘莫’字。只是,婴儿已经没了呼吸。莫子期垂头静坐着,有鲜血溅入他的杯中。他无知无觉,红着眼倾杯饮尽,桌下另一只包扎过的手却紧握成拳,手上的伤口都早已裂开染透纱布。待一壶酒尽,他的亲卫和心腹大臣已经变成了一堆还在滴血的人头,而还活着的那些,则都佩戴着一个圆形的玉鱼图象臂章,散落在帐中,却又警惕的盯着他的动静。待里面动静止息,帐门掀开。帐外的周淮看着里面已经清理‘干净’的帅帐,才缓缓走了进去。她此时穿的是麻纱布制式的海青衣,宽大的黑色长袍穿在她瘦削纤长的身上,羸弱又出尘,可是她的僧鞋却毫不犹豫的踩在那一摊摊的血泊上,踩出一条血红的脚印。莫子期看着明明一身僧衣,但眉目间尽是霸气狠戾的周淮。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儿子女都在对方手上,连他藏着生下来的婴儿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线,形势所逼,不得不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强扬起一个恭敬的笑,起身相迎:“周大小姐,好……好久不见。”周淮对他眼底的恨意和惧怕视而不见,连那婴儿都懒的看一眼,直奔主题:“昭国刚赶走侵略者不久,深知其苦,难道现在也要做那个侵略者吗?而且侵犯的还是一直给予了其帮助的盟国!”莫子期看着周淮那一脸慈悲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发冷。见她不提这个孩子的事,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仔细看着周淮的神情,斟酌着用词,小心开口道:“其实并非如此。昭国与西北永远是最忠实的朋友,此次事情其实另有原因,还请周大小姐听我给你详细解释。”“那些解释你可以稍后写出来交给我,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还要打吗?”周淮说完,眼尾微挑,霸气十足。“这些兵卒都是为援救周大小姐而来,如今周大小姐平安归来,自然是该撤兵回去。”莫子期态度卑微,周淮却只是笑笑,说道:“既然是为我而来,千里迢迢的,不如多留些时日,我可是还准备了礼物。等伍癸巳和长公主来了,我们坐一起商量一下,带你们一块过去取,怎样?”莫子期表情僵硬的笑:“呵呵,周大小姐真客气。”周淮却站起来态度亲和拍了拍他肩,语重心长:“受了伤就少喝酒,身体重要。好好休养两日,等他们来了,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哎,这日夜兼程,还真累……”周淮边说边往外走,莫子期忙忙问道:“那这些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