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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可以成为合理的盾牌吗。但每到她几欲张口之际,陆仲生总在暗处用力捏她的手……不行,他对蓝英递去恳请的神色,他不想让儿子的故事再次被谈起,像底片被多次曝光。。。。。。就忍气吞声接受这些误会与屈辱吧,就当是礼赠……这些痛苦比之六年前,难道不已算是一种幸福?那时,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而现在,将要得到!
就连医生,偏偏也全无职业操守,假装从医学的角度加以询问:此前有不孕症吗?这是头一胎吗?有计划生育证书??有二胎准生证吗?接着,他们又会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满口术语听得人心惊胆战:为什么不早点考虑生育?女方家族有心脏病或高血压病史吗?有没有做尿蛋白检测?水肿程度如何?大腿、外荫部、腹部,都有凹陷症状吗?几个〃+〃?血压也超过140了?看来,你有产前子痫的可能,胎儿的健康指数不高。。。。。。
每次从医院回来,他们都沉重之极,陷入从未体验过的恐惧,但往往又虚伪着、躲避着从来不谈论,好像只要触及这一话题,给什么人听到了,反倒不祥,而如果装作不闻不知,腹中胎儿便会安然无恙。深夜里,他们装作无忧无虑地熟睡,却总会在各自不同的噩梦里突然惊醒:死胎、葡萄胎、六指儿、兔唇、没屁眼。。。。。。
这一切的一切,真让陆仲生感到一种极为可怕的预感。现在想想,从听到怀孕的消息起,当初的好面子是多么幼稚,光想着别人嘲弄的眼光了,其实那算什么,就是让人家天天笑话、笑掉所有的大牙也没有关系啊,只要能生出个健康孩子来就行了。万一生出个残疾痴子傻子,叫他们老俩口怎么办?上天啊,能借他一双前后眼、能给他一颗定心丸吗。。。。。。这条生育之路,怎么走得这样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呢,好像大难临头、走上一条越来越细的钢丝线。。。。。。
第49节:献给婚礼的诗(1)
献给婚礼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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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决定结婚,对象还不知确定哪一个,但她斩钉截铁地宣布,就在今年,圣诞之夜,要把婚给结了。才24岁,这似乎是有点早了,但她就是决定了,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现在的三口之家。够了,腻味透了,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她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不由分说的气息,似又怪罪于他人、她是不得已而为之。
继父顺眉搭眼,一阵悲欣交集。他知道斯佳这又是在赌气,不管大事小事,她似乎都可以拿来赌气!也好,也好,虽是弄拙成巧,但也可谓是曲径通幽,她真的可以离开他、离开这个家了。十年的纠缠,可以就此宣告终结罢。
斯佳母亲则连声赞同,并暗中跟继父解释,带着中年妇人的老练劲儿:她是大了,开窍又早,对不对?18岁就破了身嘛,现在准是想那个事儿了。你没看她那个身形,凹是凹凸是凸的,满得都要洒出来了泼出来了,不如让她早早结了婚也好,成天在一块儿玩的男孩子那么多,省得再出事情,那就丑上加丑了。。。。。。
继父一向对斯佳母亲非常顺从,这次却顶撞上去:你胡说些什么!她怎么可能想那种事儿?从小到大,你几乎没带过她,你以为你了解她?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只有我知道,她可是个再天真不过的小姑娘。。。。。。继父这样说着,心疼极了,并且自己也信以为真:可不是,斯佳多纯洁啊。。。。。。
在追求者中,斯佳像掷色子一样,选定了一个法语翻译作为结婚对象,而放弃了通过〃官倒〃之道发了横财的一个副处长、放弃了学历最高的博士、放弃了会写诗歌的中学教师。这选择看似无意,实际上,斯佳是用了心思的,生存法则下的小心思……法语翻译接受过良好的西化教育,较为洒脱,他的新潮程度绝对可以与斯佳媲比:泡咖啡馆,看法?艺术片,参与行为艺术,看现场摇滚演出,在家里招待外国朋友呀之类……斯佳不是看中他会玩,她看中的是:他应当是个玩得起的人、是个开明的人,作为斯佳的丈夫,这很重要。
不用说,他们迅速热恋了……斯佳现在是存心要恋爱要结婚,那真是势如破竹了。这样,等到一个最为恰当的成熟时期,斯佳郑重地要了瓶法国红酒,像端出盘出人意料的下酒菜似的,以一个非常严肃的姿态,打算跟翻译亲口说清:其实,我十八岁那年。。。。。。
哦,亲爱的,你不用再说了,什么都不用说,永远都不要说!
翻译其实早有耳闻,故而刚听了个开头,就伸出手去捂住斯佳的嘴。现在是什么年代,我们受的是什么教育?翻译的反应迅速而自然,又说得那样发自肺腑、无可挑剔,这跟斯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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