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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略带紧张地看向他。
说不清楚心中到底是希望他点头,或者是冷酷地拒绝。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因为看不透另一个人的心情,而感到无所适从。
直到——
“依你。拿到荷鲁斯之眼,你就速速出发吧!”
直到冷漠的声音不假思索地打碎她心底残留的一丝犹豫。
她重重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睁开眼,他已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拿起了方才放下的纸莎草书。
他原来是这样地厌恶她……
她看着他微微垂下的棕色发丝,看着他淡淡的琥珀双眸,看着他修长结实的手指。
就好象这样看着他,看了三千年。
好了,她最初回来的目的达到了,她看过他了。他依旧平安、伟大地活着。
多么好。
很久很久,她终于微微地屈膝,如同最初一般,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声音一如刚进来时那般清脆而平静。
“陛下,谢谢。请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他没有抬头,她微微叹气,深深地闭上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听到她脚步声渐渐远去,骤然抬起头来,看到冬在门口略带迟疑地看向自己。他轻轻地颔首,冬连忙转身向艾薇远行的地方跟去。
在厚重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透过那即将阖上的夹缝,他专注地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灯火忽明忽暗的小路上,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木门重重关上,厅内一片寂静。
仿佛这屋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
第七章 雾 之一
章节字数:1583 更新时间:07…12…22 19:01
孟斐斯遗址,拉美西斯塑像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漠的笑容,微扬的嘴角却隐着不易察觉的悲哀。
深夜如同浓墨一般落了下来,笼罩住充满青葱树木的庭院。
起风了,雄厚平稳的尼罗河水声在耳边缓缓响起。
偌大的王家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莎草纸的文书,结实的关节微微泛起一丝白色。几近透明的琥珀色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好像要看穿那紧紧闭合的厚重木门。
和平常一样,处理完白天的政事,用过晚餐,坐在书房里阅读重要的文书。有时礼塔赫会参见,与自己聊聊周边数国的局势变化,有时孟图斯会来,向自己汇报埃及边境的近况,最近奈菲尔塔利也会来,借着小公主夭折的借口,来探望自己。
最近就一直是这样了。生活就好像荷花池的水,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涟漪。
从接掌摄政王子之职那天起,世界对他来说,就不会存在任何意外,帝国、敌国、臣子、后宫、子民,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所有的一切全部是全盘布局中的小小棋子,庞大的帝国在父亲塞提去世两年后,在他的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运转,一步一步走向清晰的明天。
绝无例外。
但是,现在,在他操控的棋盘里,出现了一枚奇怪的棋子。
这颗棋原本不过是他千万颗棋子中的一枚。在过去的数年里一直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掌握在手中,那卑微渺小的存在,甚至让他一度想要将这颗棋的命运从自己华丽的棋盘中彻底抹杀。他轻描淡写地布局,想要一杖将棋子打碎。但是,这简单的举动却偏偏没有得愿,从她在他杖下幸免于难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这枚棋,他再也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她,开始变得让他捉摸不透。
依然诡异苍老的银色发丝。
依然奇怪别样的灰色眼眸。
依然病态罕有的白色皮肤。
依然是情妇所生的下贱血统。
但是他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她有那样的勇气,可以在法老暴怒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侍女;她有那样的坚强,在他讽刺她时却能微笑地说愿意为法老做些事情;她有那样的见识,可以在从未踏出深宫的情况下,明确地指出埃及、古实、赫梯、亚述等诸国的局势……
荷花池畔,金色的阳光和蔚蓝的池水带给了他奇怪的错觉,失控的举动让他懊恼,一怒之下决定强制改变她的命运,几近幼稚地通过这样的手段以来证明自己对这颗渺小棋子的绝对控制权。然而她平静的回复让他内心更加混乱。今次见到她,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淡与漠然。扯掉令人产生错觉的淡金薄纱,提醒自己那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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