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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解乏。”
方破阵往日在义塾课堂之上,曾听那老塾师讲解过这首《天仙子》,对张先其人其事,确是所知甚详,于是点头道:“好吧。这首《天仙子》是天圣年间进士张先所作,‘子野’是他的表字,这人过世已近三十年。他是乌程人,离咱们青溪不远,顶多也只三、四百里的路程。这人巧言工语,尤喜慢词,向来便与柳耆卿齐名,人称‘张三影’。”
霍梅意奇道:“何谓‘张三影’?这柳耆卿又是何许人也?”他东来中土,初登黑木崖时,邵十力为使他便于习修明教典藏武学,曾遣人教其华语、授其汉文。霍梅意秉性聪慧,费时不久便学会了汉文华语,只是他临老致学,所为仅仅只是习练武技,通晓汉文于他而言,无非过墙之梯,心之所求者,惟读懂通解武学秘本而已。因此习汉文时,他只求能识字断句便心满意足,只能说是粗通文墨,于中土浩如烟海的诗词辞章之学,虽有涉猎,但那也是兴之所至,偶而为之,并未作深入浅出的精研细究。故而方破阵此刻提及柳永大名,他也是茫茫然有此无知之问。
方破阵暗暗好笑,心道:“你连柳永柳三变也不知道,当真是枉活在咱们大宋朝了!”当下侃侃而道:“柳耆卿便是柳永柳三变,此人是我大宋朝另一位极负盛名的词曲名家,好为淫治之曲,语多鄙俗,但却声播四方,世人都说‘凡有井水饮处,既能歌柳词’,可见其人词曲传播之广,深为里巷小民所喜。”
说到此处,斜眼去看小禾,只见小禾手挥节拍,兀自哼唱不已,猜想她定未留意自己与霍梅意交谈,难免稍感无趣,但霍梅意正自侧耳倾听,显得对自己的侃侃而淡极有兴致,便接着再道:“至于那张先张子野为何称作‘张三影’,却有个典故。原来这张先早先另有别名,叫做‘张三中’。一日有客过访,对张先说:‘时人称公为张三中,是谓公词好言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不知公意下以为如何?’张先说道:‘何不目之为张三影?’客不解其故,兴然索问。张先答道:‘吾词曲有所谓三影者,皆为平生得意之作,即云破月来花弄影,帘压巷花影,堕飞絮无影也。’客抚掌称是,道:‘公言极是!余意于此三影中,独崇首句,此诚为脍炙之句,日后必可传颂千古。’小禾起先唱的,便是有这句‘云破月来花弄影’的《天仙子》。”
霍梅意听后,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回过头去,对小禾道:“小禾,你唱是唱得好,可知这典故么?”小禾读书不多,只略微识得几个字,于此文人逸事,自然不知。不过,便是知晓,此时余恨仍在,她也不愿搭理霍梅意,闻言瞥他一眼,转头不理,只顾唱曲。
霍梅意讨个没趣,自我解嘲道:“连老夫都不知道这典故,想来你也一定不知。”
方破阵虽只十四岁,但七、八年书读下来,于诗词一道却也已有些见识,适才一番侃侃而谈,称得上是口若悬河,下阪走丸。他拿手好戏得以施展,少年人天性,也自颇为自得。走了数十步后,想起霍梅意在帮源峒时,也曾手不释卷,不过看的却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他从明教盗取的“太阳神功”图谱,忍不住出言相询,问起霍梅意与明教的恩怨过节来。
霍梅意适才与他说说谈谈,这时谈兴正浓,心想自己盗取“太阳神功”图谱之事,昨日在帮源峒和仇老道磨嘴皮子时,这小子早有耳闻,眼下也不必再瞒他。于是便将偷盗图谱。敛迹逃匿之事说了,但对自己的身世以及为何要盗取“太阳神功”,却避而不言,只字不提。
方破阵听他说完如何励志竭精,费时三年之久盗出图谱;如何逃下黑木崖;一路上又是如何狡计百出,逃避仇道人的追缉;最后如何忍无可忍,出手击毙丁都护等情形,一颗心怦怦剧跳,大感紧张刺激,握了一手心的汗。
昨日在帮源峒,他见方腊与明教四长老、沈阳一同现身,大感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方腊竟会与他们同处一道。这时听了霍梅意的叙述,诸般细节一加,已明白了三分,心想:“那日仇道长救下十三哥后,追上霍先生,被霍先生打伤,十三哥午后放牧,碰巧救了他,这才有昨日明教四长老围攻霍先生这事。昨日十三哥虽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我说了,但那也只是仇道人救下他后所发生的诸般情事,在这之前又是怎么一回事?霍先生与仇道长等人有何过节?十三哥却没跟我说,料想他自己也不知道。”
跟着又想:“昨日霍先生曾责备我不守诺言,泄露了他的形踪,我当时也没分辩,虽有仇道长仗义直言,替我分解,但没说细致,也不知霍先生信是不信?我可得跟霍先生讲清楚,免得他当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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