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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悦在祭神台上横剑自刎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绿色的血从她纤细的脖颈中喷出,来历不明的三昧真火烧遍整座山林,他中了定身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悦流尽最后一滴血,被火海吞噬……
仗着手中水神法器护身,火烧不到他身上。但他强行冲破桎梏,解开剑上封印动用仙力来挽救时,却已来不及,大半座清源山都已烧成了灰。阿悦已形神俱散,如灰湮灭,连一缕残缺的魂魄都找不到。而那把她用来自刎的剑也已诡异地消失,翻遍整座清源山也不见踪影……
这一切,用一个情劫,便可轻轻巧巧地揭过?为何他做为历劫之人自身丝毫不受半分损伤,而无辜的阿悦以至方圆数十里的生灵却尽数做了陪葬?
不过是要他回来,竟不惜用如此卑劣的算计和残忍的手段?辰汐胸中恨意翻腾,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见他沉默,天帝以为他识时务,默认了“历劫”这一说辞,心下很是满意,微笑着继续道:“孤当时不以为意,没想到,还真被东华帝君给说中了!”
说到这里,他俯身拍了拍辰汐肩膀,温言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真的有罪没罪,孤会不知道吗?孤早已查明,私通妖魔,纵火焚山皆是那妖女一人所为,你从头到尾全不知情。
只不过,下凡历劫虽是你的私事,但那清源山毕竟曾是一方仙脉,原属我天界之壤,几经沧海桑田变化,才慢慢倾入人间,如今被那妖女一把火烧成灰烬,还连累方圆百里生灵无数,她与你……又是那样的关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孤必须给众神一个交代,否则难以服众。”
辰汐闻言立即召出水神之剑,双手举过顶,恭恭敬敬道:“罪臣德行有亏,难以再执掌……”
天帝脸色一沉,打断道:“卿难道忘了与孤的约定?虽说你当时迫于形势,逼不得已,本意也在挽救一方水土,但这场赌约终究是你是输了……”
辰汐抿唇不语。因谪仙之人本是无法使用天神法器的,所以天帝恢复了他的一部分仙力,但与他约定,代掌水神期间,除了厉行公职时,不得以任何理由动用法器与仙力,若违约,便须当重回天庭效命。
他当然知道这是天庭为挽回他而略带刁难的一点小计,因此除了布雨,从不去动那把剑。
然而当日焚山之火,乃是九天上的三昧真火,非凡水所能灭,若坐视不理,还不知有多少生灵会被烈火吞噬。不得已他只得祭出法器,动用了仙力。
“是我输了。”他低声道:“罪臣愿受帝上任何责罚。”
天帝皱眉,暗叹他不解自己一番苦心,故意环顾了下四周,嗔道:“孤若当真要罚你,又怎会召你来此?你放心,这件事,孤早有妥当安排,待会到了大殿之上,你什么都不需说,听到什么也不要反驳,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人敢当真为难你。孤是怕你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因此先将你召来,与你说明。”
辰汐伏地,痛心疾首道:“帝上错爱,臣既感且愧。”
天帝微微一笑,将他扶起。于心,他是真的很器重面前这个人,以至于器重到有些溺爱,纵使他屡屡行事忤逆他的心意,他还是不忍苛责,反而处处维护。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非但没有追究,还处心积虑地为他掩护,甚至不惜捏造历劫的说辞,以便将此事轻轻揭过,不至于让他太难堪。如此良苦用心,只求能换得他今后衷心不二的追随……
天帝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情绪,虽然知道辰汐一直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色,却还是转过了身,过了片刻才语重心长地道:“孤念你为天庭效命多年,忠君勤勉,这次就网开一面,以后行事不得再如此任性。情爱本是虚妄,仙道却是永恒,孰轻孰重,你现下明白了吗?”
辰汐不语,只重重地点头。
“来人,传孤意旨:水德星君历劫归位,即日起重掌水神之位。召众神凌霄殿议事。”天帝说完,忽然伸手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握。
辰汐一怔,抬头不解地向天帝看了一眼。他从未如此接近过天帝,九天一帝的尊容如梦如幻,若非他自己愿意,无人能看得真切。
现在,眼前那张脸,如冰似雪般的容颜清晰可见,看起来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弱冠少年,面容冷俊,星眸如玄色寒冰,威严中却透出一丝亲近之意。
天帝一握之下便即放手,目光落在辰汐手腕上,脸露微笑。
辰汐连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那串象征着他一身修为的黑色珠玉已物归原主,在他手腕上散发着深邃柔和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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