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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是在这时对我报以一笑,随即又低头对着地图凝神冥思。
我忽然想起与他初识不久那个雷雨肆虐的夜晚。我躲在他造出的结界里,后来竟倚着他睡着了。
起初做了一段噩梦,再后来,噩梦又变成了美梦。
梦中我们就在这样小木屋里,相依相偎同看荒山夜雨。
此情此景,简直就像梦境重现,只是观雨变做了红袖添香伴夜读。
忽然心中有所感悟,这个梦何尝不是我人生境遇的写照?
虽然此前的几百载光阴孤独无依,虽然经历过真身被毁之厄,但上苍让我遇到了小白,噩梦由此变成了美梦。
能与他相爱相守,只生更无他求……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醒来时已是好好地躺在床上,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看样子已近正午。
我揉揉眼睛半坐起身,发现枕边留着一张字条:“阿悦,我下山去了,天晚即归。”落款是——小白。
我不禁莞尔,虽然我一直在心里小白小白地叫他,但他如此自称还是头一遭。
纸上墨迹早干,桌上那张他参详了一夜的地图也一同不见,显然小白一大早就下山帮那些人寻找水源去了。
我放下字条,有些怅怅地。自从成婚以来,小白从来不曾和我分离过。这会儿一觉醒来突然只剩了我一个人,顿觉很不适应,像是少了点什么。
我落寞地走出屋子,没有目的地信步而游。走
到河边时临水一照,看见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险些失笑,小白不过离开一会,我竟然就颓废到无心梳妆了?
要是让他回来看见我这副样子不笑话我才怪!
这么一想,我反身回屋,对着他送我的那面用水滴幻化成的铜镜,仔细地梳理起头发。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去想:不知小白他此刻正在忙什么……
忽然从镜子里面传来小白的声音:“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然后,镜面一点一点显示出画面……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跳起身来,用力揉了柔眼睛,只见镜子里,小白正走在一处旷野上,口中一步步地计数,他身后跟了一群人,看打扮当是这一带的乡农。
只听小白一直数到九十九,然后站定了不动,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捡了根小树枝边想边画,又聚精会神地算了起来。
须臾,他丢掉手中树枝,站起身来向左跨了三步,胸有成竹地道:“此处水源最充足且最易于凿井。”
众乡农立即取来了一干凿井物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想不到小白这面镜子竟有如此玄妙之处!
想他时,对着镜子集中意念,就能从镜中看见他。
我正开心不已,不料一分神,镜中景象突然消失,声音也随之隐去。
我连忙集中意念,果然镜中又现出了画面,只见小白从一个乡农手里接过满满一筐土,一身衣裳弄得满是污泥。
他那么文弱秀气的一个人,干起这样的粗重活来竟也有模有样,毫不含糊,只是穿一身这样的素净的白衣去挖泥,未免有点不伦不类……
忽然一阵欢呼从镜中传出,只见人人兴高采烈,有的击掌相庆,有的挥舞着手中家伙大叫,料想当是见到了水源,众人才如此开心。
人群中只见白衣一闪,一个身影渐渐远去……
小白一定是回来了,我连忙放下镜子出门去迎他。
回来的山路至少有几十里,早一点迎到他,我们也好结伴而回。
见了面,小白却不如我料想得那么开心,他冲我淡淡笑了笑,掩不住眉间那一抹忧愁。
我不解,在他手心写道:“怎么你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已经找到水源了吗?”
小白叹道:“那不过是杯水车薪啊!听那些百姓说还有更多地方,旱得更厉害,我也是今天下山才得知。
“那怎么办?你一人之力又能帮得了这许多人?”
小白默然。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道:“尽力而为吧,能帮一处是一处,总好过眼睁睁地袖手旁观。”
我无言以对,心想也只能如此了。回去的这一路,我们前所未有地沉默。
到了家匆忙洗去一身污泥,小白便又摊开了地图坐在了灯下。
我洗好了他换下的衣服后,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不敢打扰。
忽然,他放下笔,对我道:“阿悦,明天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