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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婉听了,推开棋局,沉吟半晌,突然问道:“宁儿,我给你的药你是不是没有吃?”
冯宁点点头,在冯婉尖锐的目光下头越来越低。
“这是北燕宫廷的密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冯婉的声音传来。
“姑姑,我想做个完整的人。”冯宁顶道。
“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那为什么?”
“只是想尽一下人事。”冯婉叹道,“这样平平顺顺的也好。”
“姑姑。”冯宁感到那真实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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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婉抚上冯宁的发丝,柔声说道:“既然你选了最苦的路,便要有心里准备。”
“姑姑,你不反对!”冯宁诧异地叫道。
“其实如果当日不是实在不喜欢那个人,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孩子是一个女人,尤其宫里的女人最好的靠膀!”
“可是……”
“你想说那个规矩吧。”冯婉接道。
冯宁点点头。
“你应该已经知道它的缘由。”
“是,”冯宁答道,又补充道,“可是现在当时的情况都已不在了,汉家士人占了大半,这个习俗与汉人的天道人伦都是冲突的。”
“对,当时是部落所以没有什么事。现在随了汉制,我们汉人讲究的是个“孝”,‘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自从道武帝到太武帝三代以来,招贤令发下,与汉人世家越加紧密,这个也越来越尖锐。每年都有人提出来废了。”
“这我也听说,可是它还是存在。”
“当日我在宫里实在无趣,翻遍了宫里的藏书,从一本手记里看到过,道武帝后来对此亦深感愧悔,以致临终前‘终日竟夜独语不止,若旁有鬼物对扬者’。”冯婉抛出一个大惊喜。
冯宁听了,急道:“这么说,他后悔了,那为什么?”
“还不是宫里的事太复杂。嫡母只是个形式,保太后才有实权。唯有赐死生母,在太子找乳母前抢得太子的抚养权,才可以身兼嫡母和保母两职,将来才会有实际的权力。”冯婉有些不屑地说道。
“难怪,太后这么受尊重,原来原因即在此。嫡太后不如往常的一个乳母,的确不会甘心。”冯宁叹道。
“所以这个‘子贵母死’变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了,而且那个人一心想但汉武帝,当然会连汉武帝的这个也要好好学来。说什么‘昔汉武帝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后与国政,使外家为乱。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为长久计。’真是可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便能达到了。”
冯宁知道姑姑说的是太武帝,也就在一旁不好插话。
“宁儿,这个局不是不可救,但要掌好分寸,免得惹祸上身。”冯婉郑重地嘱咐。
“我知道了,姑姑。这个所谓的规矩从道武帝到现在才不过实行三代,并不稳固。何况现在也不是当时的部落,道武帝本人也后悔了,汉人士族也不会支持,局已经松了!”冯宁笑道。
“明白就好,所以我当初只给你药,并没有说什么,怎么选择全凭你自己!”冯婉有些欣慰,“不过要慢慢来。”
“知道了,姑姑,最重要的还要有陛下的保护。”
“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了。”
“姑姑,我们再下一局吧。”
“好。”冯婉应道,随即又想到,“宁儿,熙儿怎么说,他可不会让你冒险的。”
冯宁登时垮下脸,其实她可以说动姑姑同意,因为规矩的执行者就是离宫的太后,常太后自然不会有意跟她过不去。可是哥哥那里就很难说了。
守护
冯熙暴怒地听着妹妹的打算,瞪大了眼睛,大喝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冯宁抿着嘴,并不答话,倔强地看着冯熙。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极其凝重,诸如候在里面的侍书等大人气都不敢出,也唯有张佑还好些,但也忧心忡忡。
足足有一个时辰,兄妹俩谁也不说话,只是僵持。
直到冯宁看天色渐暗,才不得不发言:“哥哥,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你休想我同意这么荒唐的主意。”冯熙一听本已稍息的火气又“腾”地上来,语气愈加硬。
“我个姑姑商量过,不会有事的。”冯宁无奈地搬出冯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