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春花(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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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鼓槌敲响演出开始。
立麦前的梁嘉词带着三分不着调的笑,他似乎总是这样,笑得像个好好说话的学长,实则话里常带暗刺,心思不端在他这无处可逃,多少要说两句公道话,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觉得舒心。
拨弦的动作悠哉,指节上卡着的两枚戒指,手上的筋脉起起伏伏,有这么一点儿摇滚味,他的气质太干净,长得更是俊朗白净,给人更多的是少年感。
在高中时,春舒从不相信现实生活中真有像校园偶像剧的男生存在。而梁嘉词出现了,推倒了她的不相信。
他粤语的咬音缱绻好听,特别是唱这首歌——《少女的祈祷》。
刚报歌名时,不少人笑了,一个大老爷们唱什么暗恋神曲少女的祈祷。
春舒也在心里笑,是啊,唱什么不好,非要少女的祈祷。
祈祷,祈祷什么?
「祈求在路上沒任何的阻礙」
「與她再愛幾公里」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她的吻」
「為了她,不懂禱告都敢禱告」
春舒听不下去了,没勇气听到最后,对他们来说是最浪漫的告白,对她不是,怕灵验,怕有一天真的会因为无法与未知命运对抗,只能日夜虔诚的祷告。
好像怕她要半路逃走,梁嘉词时不时看过来,好在人多,并没有人发现有意的注视落在她身上。
春舒还是让梁嘉词失望了,她中途跑了。
梁嘉词看着春舒走远的背影,撑到结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脱下贝斯下了台。台上的四个人也看到了,面面相觑,平时玩闹归玩闹,真的碰事了,几人默契地没有多问。
苗灵洙牵紧沈知律的手,小声问:“哥,词哥没事吧?”
沈知律和梁嘉词从小一块儿长大,太熟悉了,也从没见过他这般垂头丧气,梁家世代行医的,老祖宗是宫里的御医,在他们家里选择别的路走就是大逆不道,知道他一意孤行要搞文学,梁父气得把他押回港都老家宗祠来了顿家法,接着回来后卡被锁,车被回收,身无分文没比流浪汉好也笑嘻嘻的。
家里人全不理解,他还是爱笑,就是笑得可难看了,理了一个寸头,唇角破了,跟流氓地痞一样。问他怨不怨家里的老头子,他笑说不怨,大家族背景在这,别人家儿子女儿总有个乐意搞医学的,老头子就他一个儿子,挣不了脸面还搞起酸溜溜的文字活,挨顿揍让他们心里爽快也没什么。顺利等到大学通知书到手,依旧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压根不放心上,穷开心也开心。
“没事。”沈知律底气不足。
苗灵洙不理解:“小舒看样子也不是讨厌词哥,怎么走得这么决绝。”
沈知律摸了摸女友的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们能帮的都帮了。”
苗灵洙嘟囔:“我是真的想他们好。”
沈知律搂住她肩膀,安慰笑笑:“不想了。”
苗灵洙丧气地嗯了声,看着前面梁嘉词落寞的背影,心里闷闷的,和在法庭上吃了对方律师一个闷怼回不嘴一样难受。
梁嘉词站在人群外,攥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春舒刚发来的消息。
春舒:【梁嘉词,对不起。】
梁嘉词忍不住骂了句难听的:“他妈的,理由都不给,和老子玩什么对不起。”
从口袋找到烟和打火机,转身去不远处的吸烟区,一连抽了三根也没法冷静。
只有沈知律敢上前,拿走他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陪着抽:“她说什么了?”
“屁也没说。”梁嘉词甩了甩打火机的盖子,每一下都弄出刺耳的响声,但也难解心中的烦闷,特别有素质地提醒:“别和老子说话,现在素质比较低,脏你耳。”
沈知律没少听他混球发言,也不会安慰人,直来直去问:“接下来什么打算?”
梁嘉词捏了一下烟屁股,烦躁说:“能什么打算?正儿八经追也不理我,真要我去当情人……?”
忽然想通了些事,他站起来,嗤笑说:“不是吧,真的只想睡我?”
“要点节操。”沈知律瞥他一眼,“春舒是正常人。”
梁嘉词可笑地嘁一声:“正常个毛线,和我暧暧昧昧勾勾缠缠,连名分也不给,白给吃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