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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显现出来。
根据大姐的建议,过完年长了一岁的二栓,被妈妈指派每天抱柴。放学回来,写完作业,二栓便到门前的柴垛往屋抱柴。这项新增加的工作,并没有给二栓造成多大的负担。随着天长日久,反而在心里认可了这项工作。但每次抱柴,二栓都要想起心中的那个秘密,这个秘密与抱柴这项工作,同是在他长了一岁后,新增加的生活内容。那幅画是个魔力的世界,当他把眼睛转向它时,他就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不知不觉地被摄进去。
由于对二栓第一步改造的成功,大姐开始实施进一步的改造计划。她对母亲说,别人家的姐姐如何对弟弟颐指气使,弟弟对姐姐如何的尊敬和服从,要母亲也如此的管教二栓。母亲对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的姐姐的意见采取了表面采纳,实则应付的态度,并未认真实行。觉得在家里有了充分特权的大姐,在一天中午吃饭时,把坐在炕边吃饭的弟弟一把拽下来,自己还没坐上去,弟弟就把一枚烀熟的土豆扔在了她的眼眶上,然后跑出屋。大姐狼嗥一样的撵出去,穿过院子,追到门前,跑过屯子,绕到房后,最后还是让二栓跑掉了。大姐的右眼充血红肿了好几天,自此,再也不敢轻易对二栓出手,但她心里却对这个不满十岁的弟弟有了深深的仇恨。
对画中人的迷恋使二栓越来越忧郁,越来越孤独,他相信她是有生命的。有时,他看着看着,恍惚觉得她就要从画上活过来了,就要开口对他说话了,但一下子又回到了画上。大姐开始对他有了异样的眼神,有时故意问他这画好不好看,见他不做答,就抿嘴笑着走开。在这一瞬间,二栓觉得大姐丑极了,与画上的人相比,简直不是女人。但大姐对他的试探越来越明显,仿佛在玩一种大有深意的游戏,又像在幸灾乐祸。二栓越回避,她就越进逼。在有一天,大姐当着二栓的面,对妈妈说:“妈,二栓是个小坏种,他总在没人的时候,偷看墙上的画,这么小的人就这么坏,长大了,说不定坏成啥样哪。”妈妈笑盈盈的看着二栓说:“还是墙上的画好看,我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看好看的了,长大了一定能娶个好看的媳妇。”大姐告状未成,抱怨母亲:“妈,你净惯他。二栓都让你惯坏了。”
春节又到了,大姐把原来那张美人画撕去,贴上了一张杨子荣戴着皮帽子,双脚叉开,拿着一种架势的年画。大姐说这是几年前的货底子,便宜得很。二栓觉得扬子荣双脚叉开的姿势很英气,自己也学,一种英雄主义的激情在他小小的胸中涌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
我听到于井钧死去的消息时,正在工地的水池边洗脸,水龙头溅出一股有力的激流,击在手上,散开。在我的手移开时,激射进浅绿色的水池中,发出哗哗的响声。我的旁边不时有人走过,两个等着刷饭盒的民工站在跟前,看着我。二十米外楼上的人,从梯子上壁虎一样走下,厨房那边传来吃饭的喊声。就在这时,昨天回家的小宋背着一个兜子,从马路上走来,进了工地,看见我,第一句话就说,于井钧死了。
白天我领着几个力工在楼上干活,扛来木方和松木杆,把松木杆立起来,把木方架上去,铺上木板,再超平,一架梁底就完成了。然后再重复开始的工作。太阳酷烈的照着,无遮无拦,有时无意走进一片阴影中,便不愿再出来。但又不敢多停留一会儿,无处不在的包工头说不定在那冒出来,使你始终感到有一双监视的眼睛在盯视着你,让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有不停的干活。我几乎忘了二十八岁的于井钧死了,或者说,他的死与我此时的吃苦遭罪,囚犯式的劳动比起来,已变得微不足道。但有时偶尔想一下,也会使我变得安慰,因为我毕竟还活着。这是一个奇热的夏天,难忘的一九九九,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北方。正是在这个季节,###功被取缔,整个中国沸沸扬扬。而我此时正在###出生的城市吃苦挨累,对中国发生这样的大事一无所知。小宋还带回了这样的消息,这个市的辖区内地下活动频繁,有地震的征兆,村里已开了会,正式通知了各户。而我在工地却从未听人谈起。楼还在一层一层的建着,没有丝毫的减慢,搅拌机的声音日夜轰鸣。
这个产生###的的城市辖区要发生地震的消息,在我回村时,更强烈的感受到了。但它却被关于###的谈论冲淡了。在此之前,很少有人知道###是何许人也,###功是怎么回事,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对于###实在是件值得悲哀地事。这是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在这个季节一夜成名,成为人们谈论的对象。回到家里,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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