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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下”这样的叙事传统)。这一点在《庆熹》种很明显,辟邪面对明珠和李师的纯良时精神上受到的折磨和拷问其实是对自己身份的困惑,仅凭一个王储遗孤的身份他有权利这样驱策别人,浪掷他人的生命吗。这和“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英雄式的感叹不同,辟邪是哈姆雷特式的悲剧人物,被命运推到了不得已的位置上,生命不断成长,对自己身体的内心的变化无力控制但仍要勉力控制。后者是儒家王道的悲悯,是对“治国平天下”理想的主动出击后的一点回顾,是仗剑独立,游目四顾后的一丝苍凉。两者的区别不是阴谋和阳谋的区别,因为“阴谋和阳谋”的两分法已经又是一个道德判断了。“治国平天下”从来与女子何干?这是性别角色导致的不同,价值上没有孰高孰低,有的,只是对生活对生命的不同体认。
PartII镜头感
红猪文字的好让人对红猪文字的赞美怎样都不为过(表忠心)。对光线色彩温度的描写都好,我想补充的一点是红猪对人物对话和心理描写的节制我以为是更突出的特点。
其实从文学史的演变就看得出,有镜头感的文字太多,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到建国以后的山药蛋派,荷花淀派,文字写景描物的能力早被发挥到极致。但是随着影像媒体的发展,文字这方面的功能无论再怎么发展,和胶片,录影带,甚至漫画比,都逊色太多。正如在欧洲绘画的发展,肖像画在照相机的出现后迅速退出主流绘画舞台,现实主义小说在巴尔扎克之后也迅速让位于意识流,因为心理描写才是文字远胜于电影的地方。
小说中当然不能没有写景状物这些东西,但文字好的写手大有人在,小椴《杯雪》对江南冬景的描绘,沧月动漫式的写景,蓝莲花对杖精美的排比句,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是对于习惯视觉形象的读者来说,这些精美的文字常常沦为一目十行的阅读习惯的牺牲品,尤其是如果作者自己沉溺于自己文字的优美,每每花两到三个段落来写景状物,这样的写作习惯,分段方式,都很容易让习惯视觉快餐的读者掠过这些无关紧要的段落,直奔情节有变化的下文而去。并且,有很多文字具备的所谓镜头感,其实只是呆照(still),并没有有意识地探索文字可能产生的蒙太奇的跳接和连续性,利用蒙太奇来串联不同的时空,当然,这又是另外的故事了。红猪文最强的地方在于对写景抒情的节制,和人物心境结合,意到即止,并不沉溺。
且看红猪理性的控制:(辟邪知道原来明珠是他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后)
凉风灌耳,辟邪烧得通红的脸才渐渐凉下来——原来明珠的心竟是全部在自己身上
——辟邪大喜大悲,驻足在慈宁宫墙上,欲哭无泪,只想放声大叫明珠的名字,要她说明道清,然后一刀斩断,永绝后患。
“明珠、明珠!”辟邪心中默念,这名字就分明是清灵温润的寒江水波,又如何斩得断。想到居养院暖春新绿,严冬白雪,就一时心乱如麻,想一句开口说的话,竟没有半点头绪。
与金刀商榷《庆熹》读后感(2)
主角这样颠覆性的心理认知也就是百余字而已,“暖春新绿,严冬白雪”,八个字概括多少个抒情性的时空闪回,放到电视剧里,“塞上牛羊空许约”张纪中用了多少慢镜头加闪回加音乐大作来表现。这样的描写才是文字胜过镜头的地方,才真的把文字媒介不同于视觉媒介的特质发挥出来。简洁有力。
红猪文字另一个好在于含蓄。大多数网络写手把阅读快感的“快感”真正变成了速度的快感,不管是对白动作,还是写景抒情,都过于直白,不给人留一点想象的空间,没有揣测的余地,阅读的速度自然就快起来了。红猪的文字点到即止,有很多留白需要读着自己去体味,这样的文字提供的快感是智力的情感的,而不仅仅是速度的,它需要我们动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去体会。比如那段堪称经典的对话,如果红猪不加注解,不是要让我们废一番思量吗?
慕徐姿道:“不,这件事怎么能惊动圣上?公公,你有多大的本事,宫里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如果这件事公公不能办,天下便没有人能保住我兄长性命了。”
辟邪极快地回味了一下慕徐姿话中的意思,笑了笑道:“娘娘这是难为奴婢了,奴婢办不到的事,不能随便答应主子娘娘。”慕徐姿眼中异常深远的神色凛凛逼近,他说了句告退,竟有些顾不得礼仪侧了身要走。
“辟邪,等一下。”慕徐姿抢上一步,拉住了辟邪的衣袖。
放手!”辟邪心中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