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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宫女面不改色地将断手从景佳身上摘下来,道:“不怕,不怕,奴婢在这里。”语气虽柔,眼神却在其余四个汉子身上打转。
四个汉子都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有所举动,季嬷嬷的身影已挟着弯刀锋芒鬼魅般闪到四人面前,一线血光飞溅,四个壮汉捧着喉咙倒在季嬷嬷的素裙之下。
季嬷嬷走到仍在惨叫的断臂汉子跟前,反转刀柄将他击昏。
景佳掩着脸,颤声道:“季嬷嬷,他们是匈奴么?”
季嬷嬷望着一地尸首,道:“应该不是,倒像与禾蓝是一路的。留着一个活口等王爷回来再问。”
景佳慢慢从袖子后露出眼睛,盯着季嬷嬷的背影,道:“嬷嬷,你究竟是什么人?”
“奴婢是从小带大公主的嬷嬷季氏,”季嬷嬷笑了笑,“公主糊涂了?”
景佳叹了口气,喃喃道:“以前挺明白,现在却糊涂了。”
雁门关军民一心,苦撑半日,终于盼到凉王回兵来救,匈奴退兵甚快,除了攻城时人员稍损之外,并未让凉王占到便宜。比之城墙上下尸骸遍地,景佳房中的四具死尸、一只断臂更让必隆心惊胆战,气得浑身发抖。他捏着拳头恶狠狠用胡人的语言不停诅咒的模样,给这个惨淡的傍晚增添了一种惶惑不安的阴谋气氛。
当晚,必隆将折子匆匆写就,向朝廷请命增兵,写到“单于均成势大,虏匪兵力渐结,大有南向窥视中原之祸心,北伐匈奴乃朝廷社稷之大,臣必隆镇守一隅之资,实不可当此重任。臣请陛下另委北伐大将军,屯兵雁门之外,与匈奴对峙”这里,皱起眉不住冷笑。
凉王必隆(6)
“王爷,”门口的小厮道,“王妃来了。”
必隆将奏折收在案几下面,迎到门前。景佳的气色已好了许多,握在必隆手里的皓腕也恢复了温暖。“我来请王爷安歇。”
“不忙,”必隆拉住她坐在榻上,从一边取过一只锦匣,“臣有一件事物给公主。”
景佳望了望必隆,又垂下眼帘,慢慢将匣子打开,必隆微笑着从里面捧出弯月般的金刀,用金勾挂在她腰间的锦带上,他的双手宽大坚定,仿佛习惯了主宰别人的命运。
景佳抚摸着金鞘上粒粒珠玉,将头枕在必隆的肩头。
“永不离别。”从她双唇中流出的语调带有中原女子的无限温柔,烛光悦目,必隆在她身上散发的芳香中,一刹那的心旌动摇。
高以仁(1)
皇帝在八月头上接到必隆的折子,与群臣商议批复之前,先叫了成亲王和刘远来议事。
刘远看了必隆的折子,连连点头,道:“凉王所虑极是,增兵一事已经刻不容缓。”
皇帝早料他有此言,不以为意地冷冷笑道:“也不见得。现在雁门出云一带的匈奴人也不过三四万,必隆口口声声说的单于均成也没露过面,朝廷随随便便增兵西北,不过劳民伤财。前两天户部也说了,国库空虚呀!”
“屈射氏凶残善战,如不屯兵防范,只恐日后有失。”
皇帝道:“太傅,过虑了。凉王手中有八万兵马,现在前线的大多是汉人将士,镇守北边是他们历代凉王对朝廷的承诺,他还有五万善战胡兵还未动用,就要朝廷替他出兵么?”
“是。”
“他要是粮饷匮乏,朝廷有多少就给他多少,逼不得已,朝廷就从藩地征。太傅从前说过,藩王专擅各地赋税,致使国库空虚,现在国难当头,向他们借一些总是可以吧。”
刘远想到皇帝终于纳谏,不由大喜过望,咚咚叩首道:“皇上圣明。”
皇帝道:“这是大事,太傅回去先拟个章程出来,明天早朝再和兵部、户部议。凉王在前线好几个月了,眼看就要入秋,景佳公主一直陪他在大寒之地,朕于心不忍,让必隆回凉州去办调兵的事,雁门以外的大军交给他手下那个刘思亥带着,加封正二品骠骑将军。朕这里去问太后的意思,太后要是觉得妥当,总能在藩王们面前说上话。”
成亲王呵呵低笑了两声,等刘远走了,才道:“早些年是母后将封地赋税悉数赏给了四个亲王,现今皇上要收回,只怕他们不答应。”
“解铃还需系铃人,”皇帝道,“要他们把银子吐出来,只有母后说话了。你跟朕一同去请安。”
“是。”成亲王道,“臣在一旁给皇上跑龙套。”
“这个‘跑龙套’用的好,”皇帝笑道,“你这又是跟谁学的油腔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