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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吴公公估计这突发情况惊扰到了室内谈话的人,已经闪身进来,说是中秋节的烟花会开始了。
这烟花会是每逢喜庆佳节的固定节目,每年在城西空旷带进行燃放,烟火共四十八响,先依次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燃放,最后的天女散花则是重头彩,整个京城百姓即使年年都能观赏到如此美景,但仍然喜气洋溢地扎堆一起,观赏点评。
这般喧哗嘈杂的环境实在无法交流下去,三人这才出了船舱,立在甲板观赏漫天烟花。在绚烂烟花的照映下,三人却是神色各异。
阮君成一直心头忐忑,不知这突然截断的话题该如何继续;而立于中间的顺治眼光往旁瞥了一眼,明灭光影中,少年的脸如白玉般透着莹润的光泽,而这一眼正被博果尔捕捉,对方含着莫名深意的让笑容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烟花会后,阮君成便被打发回去候着消息,余下两人见时辰不早,也启程回去。
一路上,两人只是扯了些无关要紧,国事民生的话题。只是博果尔毕竟不住宫内,世上也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内城门口,博果尔便要行礼告退,却被顺治握住肩膀止住了待要弯下的身子。
锦衣青年温和细语地说道:“小十一,今夜我仅是你的九哥,未进皇宫城门便没有皇上也没有襄亲王。只要你记得,在九哥面前你不用忌讳什么,哥哥自是要照料弟弟的。另外这阮君成……”顺治脸上笑意加深,“九哥会好好处理的。”
博果尔脸色变了变,眼神也复杂了起来,顺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进了内城门,往皇城行去。随着那青年高挺的身影隐去,博果尔闭了闭眼,想,他还次有点托大了,两人少年后再无往来,一个争权夺势力求亲政,一个隐在深宫静待建府,截然相反的人生,彼此如今模样早已模糊。
即使皇上说着“九哥”“小十一”,这也不过是彼此身上年少的残余剩影。他不该忘了,顺治除了多情,还是个隐忍多年,一朝血洗朝堂,终在十四岁掌握实权的帝皇,而自己那些小手段,如今看来却有些鸡蛋碰石头,还是露了端倪。
博果尔行走在空静的街道上,抬首望着天边的圆盘,悠悠叹了口气。
“主子,这是后厨新做的白枣糕,你尝尝。”樱桃捧着一品透白糕点,乐滋滋送到凉亭内正半阖眼目纳凉的博果尔面前。
博果尔顺手拿过咬了一口,一股杏仁味弥散而开,他奇怪的瞅了眼樱桃,问道:“厨子换人了?”
“没呀!还是老李了。”樱桃有些惊讶的回道。
博果尔将剩下的点心一口吞下,拿过石桌上的帕子擦手,随意的说道:“这几日的茶点和补汤怎么跟原来不大一样?”
樱桃才“哦”的一声恍然道:“这是前两日李太医送来的食单,说是主子不喜食肉,容易五谷不全,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进补。”
博果尔听这话神色更奇异了,李太医是宫内太医院的老资历,向来只给皇上太后诊断,上次也只在自己垂危时被派了过来,怎么这会儿无声无息地还做起了食补的活:“你们怎么没报上来?”
“之前主子休养时,也是李太医安排的事膳,这次送来食方说是主子身子需长期好生疗养,奴才一时疏忽通报,请主子责罚。”樱桃一脸慌色垂首请罪。
博果尔见她装的一脸恐慌样,眼睛却睁的滴溜溜委屈转着,不由好笑。这丫头虽然偶尔冒失,但大事从不糊涂。这李太医上次来府诊疗出自太后差使,自是尽善尽忠。没有谕旨,给他天大的胆子,这明泽保身的老太医也不会私自给一位亲王做食疗菜单,又不是活腻烦了。
恐怕是有人要求这丫头别说出去,这机灵丫头才想着自己担个疏忽的罪名挨个责罚躲过去。不过这背后差使的人明知他一旦知道是李太医出的单子,必定能轻易猜出,如此这般迂回,到底图个什么?
博果尔看着远方已经渐渐垂败的荷叶,微眯着眼,前段时间他确实有些腻烦顺治二次三番的示好,如今看来,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如今在宫中除了君臣的礼数倒未显出更亲厚的样子。
只是在宫外,便不存在君臣之礼;送来的食单,也不必管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只管吃喝就是。没有远,没有近,在合适的环境下才能做着符合身份的事情,一切不过如此才能顺理成章。人生百世,偶尔求的便是难得糊涂,顺治明显钻研清楚了这个道理,这也是他选择在中秋夜让博果尔陪他微服出行的原因,没有君臣尊卑,只有兄弟相称。
眯了半会,下人传话说有个叫阮君成的书生递了拜帖,博果尔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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