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迷魂阵(一)(第2/3 页)
牢的那一刻起,在大梁内,就等同于死透了。
身份尊贵的,家人向狱卒塞些钱财,能在死前过得体面些。无权无势的人进了死牢,就如同猪狗,吃了睡,睡了吃,也唯有这样,才能不在重见天日的行刑日前疯掉。
赵骋本可以两者皆不做,却因杀了身份更尊贵的皇家子弟,成了人人唾弃的后者。
应承他所想,狱卒劝宋珩:“这位公子,你也别再查下去了,当心惹祸上身啊。他杀了世子的胞弟,连他老子都恨不得与他断绝关系。有人杀了他,该是大快人心才对啊,你何必非要将这凶手找出来呢?”
宋珩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叫人宽心:“放心,祸事到不了我身上。”
说完,他又问:“除了我,赵公子死后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看过他的尸体?”
狱卒先是摇摇头,须臾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将声音压低了许多:“死后没有,但死之前,有位大人物来看过他。”
“谁?”
“六皇子宋峤。”
……
离开死牢,天全黑了,月朗星稀,官道上,有一马车孤零零驰骋。
回张府的马车上,宋珩深深地叹了口气。
驾车的张文高眼皮一跳,跟着叹一短气,同时忍不住骂他:“你都叹了第四回气了,有完没完?”
宋珩向他道:“赵骋杀了世子胞弟,六皇子却跑去探监,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也问了第四遍了。”张文高拉开车帘,向车内的人伸出四根手指,“回张府的路要是再长点,我一只手都不够用了。”
马车终于到达张府。
宋珩跳下车,把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白净美艳的脸庞,眉目如画,似能与天上悬挂的皓月媲美。
岂料美人只静了一秒,立马又叹一气,一扔面具,抱着臂,陷进悬案的沉思中。
张文高急忙接住面具,还来不及斥他一句,便被宋珩一句话噎得半晌无言。
宋珩伸手点他脑袋,眉一挑,熟稔的话术脱口而出:“我是太子。”
虽然日日被这话压一头,可张文高此番只被憋了一阵,立马又道:“你是太子,那你倒是回皇宫啊!天天住在我家作甚?”
“我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需要张大神医家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宋珩瞧着他,念念有词。
张文高彻底被堵了话,不再驳论。
他爹是京城名医,又忠于朝廷,大梁的储君重病,他爹当然义不容辞,当下便揽下了这个祸事。
但问题是……
这太子根本没病啊!
想到这儿,张文高埋怨道:“你就想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张府,告诉全京城,我爹的医术出神入化,你已经好了?”
宋珩:“蹲下。”
张文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珩盯着那双诧异的眼,笑容不变,重复一遍:“蹲下啊。”
……
片刻后,张府大门打开。
张文高叫退周围想插手帮忙的家仆,背着“重病昏迷”的太子殿下回房间。
在无人的长廊尽头,原本昏迷的太子殿下睁开一只眼。
他贴在张文高耳边问:“还有人吗?”
张文高不回答废话,问他:“万仞呢?”
宋珩从他身上下来,推开没关的房门:“杀人去了。”
宋珩点灯的功夫,张文高眯着眼,用探究的眼色看他:“你什么时候能不对我说瞎话?”
“哪句是瞎话?”
“你重病难治,万仞去杀人,还有……你说你以前武功盖世。”
点了灯,屋内亮堂许多。
宋珩并不回答,支了个凳坐下,斡旋回方才的疑问:“所以在你看来,宋峤会有什么理由,非要去探望一个死囚?”
问话没被重视,张文高自讨没趣,跟着一起坐下,他接过宋珩递来的淡酒,应道:“难道这死囚身上,还能有皇子想知道的事?”
想起这悬案里种种不合理之处,宋珩最后只说:“我明晚去趟赵府。”
张文高瞪大双眼,眼色古怪:“你以什么名义去赵提督府上?”
门没合紧,夜风刺骨,宋珩裹紧衣领,从思绪里回过神,缓缓抬起眼皮,瞧眼前人:“你与赵提督见过面吗?”
“从来没见过。”下意识应完,张文高已察觉进入圈套,宋珩在他眼前狐狸似的坏笑,已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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