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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时穿又补充:“传言——不,是有正规报道,说是欧洲各王室都曾收藏过宋代的‘定制茶具’,可惜拍卖市场上常见的是明代定制茶具。而明代以前的货样嘛……网上偶尔有宋代外销茶具的照片流传,唐代的中国外销瓷器只停留在传说中,肯定是有,但从来没有向外展览过。”
身后那个声音回答:“大航海时代还没有开始,所以有能力远涉重洋,来中国定制瓷具的,都是些家族财富雄厚到令人发指的大贵族,大贵族这种特殊的生活品味让中小贵族羡慕,所以大航海时代到来的时候,许多中小贵族也纷纷来效仿。这就是明清时代,外销瓷器的爆炸式增长。
可惜后来大浪淘沙,根基浅薄的中小贵族终究抵御不了大浪,纷纷失去封地而破产,所以拍卖市场上,明清的中国定制茶具频繁出现。而那些渊源更深的大贵族,他们保有的瓷器是为了显示家族的古老,那是他们家族血统的象征,所以绝不会出现在拍卖市场上。
当然,你会在欧洲人记述的欧洲历史上,见到几百年来他们口口流传的古老传闻,它们确实存在着,但人们却从未看不到实物——现在你见到一个,这就是实物,你我就是见证者。“
时穿依旧背着身,他轻轻的将瓷盘放下:“我是怎么来的?”
身后的声音充满了诧异:“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来的’,偏偏问‘自己’是怎么来的?”
时穿慢慢转过身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长相优雅的男子,他身上没有穿什么佩饰,头发也是随随便便绾了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绿色的木簪子,簪子的雕工也不出色,但它的木料来自非洲,是宋人最推崇的非洲碧沉木——金庸写射雕的时候,就曾特意让丐帮帮主选用这种宋朝最时尚、最昂贵的木料做打狗棍。
除了这跟木簪子之外,那男子身上的服饰也平平淡淡,一身黑色的丝绸长袍,仅仅袖口绣了几朵白色的小花,腰带也是布料的,胡乱在腰上系了个疙瘩,脚下赤足穿着一双谢安履——也就是日本木屐,脸上带着慵懒的,随意的表情,手不经意地扶着门把手。
这大约就是低调的奢华吧——他头上那根木簪子色泽翠绿,但却是纯粹出于木材本身的颜色。这样一根碧沉木,大约能在海州买座宅院。这厮把一座宅院插在头上做装饰,确实不再需要其他装饰物了。
在他身旁,从敞开的门里,传来姑娘们来到餐厅,带来的隐约欢笑声——开饭时间到了,那些姑娘们正进入餐厅,她们现在已没了拘谨,正言笑自若的谈论着餐厅的装饰,以及餐桌的摆设。
把眼神重新定格在对面这人身上,不知怎地,时穿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气质很熟悉,他仔细打量着对方,在记忆中搜寻者……难怪施衙内第一次见时穿,就说他跟自己姐夫很像,他不是说时穿与姐夫的相貌很相似,而是说他们彼此身上的气质很相同。
对面的海公子双手一摊,回答:“哈,让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名姓已经毫无意义,你可以叫我阿海,或者海公子……我怎么称呼你?”
时穿摇摇头,神情非常凶狠:“名姓?这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阿海笑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从不是个问题。我们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谜团要揭开,幸好我们不缺时间,可以慢慢追溯……刚才,你想问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我想知道的是:一切的本源——你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具备了这项能力?”
时穿带着回忆的神情,慢慢的叙说:“那源自一件极愤怒的事情,我只记得当时自己怒不可遏,只想把这世界撕个粉碎,或者能有什么机会,让我改变眼前的一切。
我愤怒欲狂,突然发现,一种古怪的情景出现了,我似乎遭遇了所谓灵魂出窍事件,我的灵魂脱离的躯壳,站在旁边目睹着一切的发生,但却丝毫无能为力,于是我越加愤怒,我歇斯底里的想改变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我发觉我真的回到了几分钟前。
啊,可是我一遍又一遍回溯时光,一遍又一遍目睹、亲历事件的发生,目睹着我开始愤怒,却依然无力改变那一切……“
阿海轻轻一笑:“记得霍金说过,当你在上班途中,突然想起遗落了房门钥匙,此刻你面临两种抉择,一是继续去上班,二是回家去取钥匙。无论你做何种决定,时空都随着你的决定而演化。
比如:当你决定回家取钥匙的时候,你进入的是取钥匙的时空;当你决定继续上班的时候,那又是另一个时空了——每一个时空,都因你的决定而改变。
然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