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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过的漂亮女人。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封被撕碎了的信,是赫斯特学院教务长寄来的。
“听着,”我模仿着教务长做作的抑扬顿挫的腔调,“能否和你续签秋季合同,要看你博士学位完成得是否令人满意了。”
“我明白,”她静静地说,“但它意味着什么呢?”
“我必须写完我的学位论文,要不就会被解雇。”我在那儿站着,不等她回答,只是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现在已是6月中旬了,我需要完成两篇在一流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否则,我永远也别想获得萨缪尔森奖了,你明白吗?我根本没有时间。”
她无动于衷,之后说:“也许你有更多的时间,比你想象得多。”她一语中的,她太了解我了,哈罗德、论文、教务长,这些都不是借口,我只不过是害怕,更为重要的是,她似乎知道其中的秘密。
* * *
朱莉娅的房子,位于法尔茅斯的拉帕汉诺克河对岸,古朴典雅,是少有的从殖民时代保留下来的房屋之一。房子的木板外墙刚刚粉刷过,红色的铁皮屋顶也被仔细地上了漆。屋内不多的几件家具,既有复古风格,又有现代气息,浑然一体,虽略显空荡,却也还温暖。
朱莉娅、哈罗德和我一起坐在起居室里。这是一个炎热的上午。我浑浑噩噩,不知谈话是怎样结束的。我知道我不十分了解朱莉娅,即使这一次又被她所吸引,我钦佩她具有的那种对生活的支配能力,与我完全不同。这种想法既让我感到羞愧,又给我鼓励。几天前,我像是被卷进了漩涡,今天我姑且听命于她,不过可不仅是看她的面子。
咖啡桌上放着一台小型录音机,就在我和哈罗德?蒂姆斯之间。我们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的鹰钩鼻上青筋暴起,孩子般的颊畔蓄着颊髯,高居于他那大大的褐色双眼之上,结实的下颚上长着连鬓胡子;相反,我的头发遮着后领,鼻子上架着瓶底厚的眼镜。和哈罗德的啤酒肚不同,我的腰前倾且收得紧紧的,这并不全是紧张之故。
朱莉娅坐在屋子对面,注视着我们。我强作温和地对哈罗德?蒂姆斯说:“那么,我该称呼您……斯密博士?还是斯密教授?”
哈罗德掩嘴咳了一声,闭上了双眼。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发出的是一个有力而沙哑的、新的声音,带着干脆利落的英国口音,原先那结结巴巴的语调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叫我……斯密,很简单,叫斯密就行了。”
第3章 一次神秘的会谈(3)
我坐直了身子,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我注意看朱莉娅的反应,但她注视着地面,专心致志地听着。
“我们从哪里说起呢?”我说,“我以前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我显得窘迫不堪。
“让我来吧,”他振振有词地说,“所有的话都得秉笔直书,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人们厌恶我,我已被人们曲解了。哦,可不是吹牛,我告诉你,我们的自由正处在危机中呢!”
“自由世界就要解体了吗?”我板着面孔。
哈罗德把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用牙咬着食指的关节。我等着他说话,但他什么也没讲。我静静地仔细观察着这间屋子:四面墙上都挂着朱莉娅的画,每一幅都是艳丽的彩粉画,画上是超大型的花朵,花瓣上落着巨大而美丽的昆虫。在一张画上,一只“黑寡妇”蜘蛛在一片花叶上小憩,腹部微微闪光。我对着画点点头,又朝朱莉娅点了点头。她笑着也向我点了点头。
那个声音执著地继续着:“我们的贸易体系遭到抨击,人们像蜜罐子上的蚂蚁忙忙碌碌地四处奔波,没人注意研究一些大问题——一些基本原理。哦,你们可能会笑我,但是没有那些基本法则,这个文明社会就会迷失方向,随波逐流。”他拍着椅子扶手。“我专程赶来,想与我的经济学界同仁们交流一番。”
“真见鬼!”我咕哝了一声。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经济学家们把亚当?斯密当做他们的偶像,”我说,“如果我们是天主教牧师的话,斯密就是我们的守护圣徒。”
他摇了摇头。“经济学家们或许嘴上说崇拜我,其实是言不由衷。他们崇拜我也是徒劳,事实上,他们是把自己的观点当成我的学说来教授的。”
朱莉娅低下了头,“那就是马可福音了,对吗?”
“经济学家们点燃了自由市场的熊熊大火,让自由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发挥作用。”我说道,“不过,恐怕你并不知道在亚洲、非洲和其他地方发生的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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