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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值深秋,寒风虽未入骨,满目也已是萧瑟一片,清晨薄雾,凝霜山路,一人一驴,姗姗而来。
那人却不骑驴,只懒懒的闲步踱着,忽听“咕唧唧~”的几声轻响,不觉苦笑,抚驴附耳道:“你也饿了么,再多忍耐些吧。”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栋颇大的庄园之外,抬头看看额匾,翠和山庄,再看那门庭之处,挂着两个大大的奠字灯笼,家丁仆役具是缟素白绳,出入匆匆,那庄内一片愁云惨雾,隐隐有恸哭之声。
见门首处立一管家模样之人,便上前道:“在下陶清客,特来拜祭尤老太爷。”
管家快快打量他一眼,颇面生,便道:“冒昧请问公子那个门派的高徒,可有拜贴?”
“在下并无拜贴,只是尤老太爷的一位朋友,听闻噩耗,特来拜祭。”
管家又打量他几眼,便让入客厅,自去寻庄主去了。陶清客注目望去,白帐素花,漆牌金字,上面是:慈父金刀侯尤斩。望定了“慈”字,便怔怔地出神,伸手轻抚棺墓,一阵酸楚,尤叔啊尤叔,你这又是何苦~
不多时,内里出来一个锦衣白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正是庄主尤靖龙。
“阁下姓陶?”
“不错。”
尤靖龙细细打量眼前这人,蓝衫玉立,举动生风,衣着虽朴素,却十分合身,恰到好处的显出了修长的身材,面如温玉,神色间隐隐一股温柔笑意,好一派浊世佳公子。
“那便是故交了,家父确有一位陶姓老友。”言罢暗中打量他的反应。
陶清客微微一笑,“此陶非彼陶,在下认识尤老前辈不过数月。”
“敢问陶公子师从何门何派?”
“在下并无门派,不过幽居山野,享清闲罢了。”
尤靖龙又试探了几句,只觉得毫无破绽,又见他神色间颇有凄苦之意,心中一动。
陶清客道:“冒昧问一句,尤老太爷为何人所害?”
尤靖龙叹了一声,道:“家父自十年前退隐江湖后,一直踪影全无,一个月前突然返回家中,原以为从此可以合家团圆,尽享天伦,不料突然中毒身亡,留有遗书说是仇家所为,还叫我们不必追查,也不可报仇。”
陶清客闻言峨眉轻挑,“这倒是奇事。难道老太爷早知道自己必死吗?”
尤靖龙神色复杂,快快瞟了他一眼,“这个,原是~”
“咕唧唧~~”一阵轻响,某人腹中正唱响空城计。
尤靖龙先是一怔,后冲口一笑,道“后院早已备好酒菜,陶公子若不嫌弃,何不一同入席?”
某人此时脸上一片红云,轻轻点头。
尤靖龙不为察觉的闪过一丝冷笑,便引他向后院走去。
两人出前厅,入角门,刚要进入一个雅致的小院,便听得一阵拳打脚踢之声,几个家丁打扮的大汉,正把一团小小的物事,踢来滚去当球玩,拳脚间具是狠毒功夫,显然不是寻常家丁。
“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不是叫你们什么人也别放进来吗!”尤靖龙沉着脸道。
几人俱停手肃立,颇为训练有素。
陶清客这才看清那团物事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那孩子遭此毒打,竟是一声不吭,只紧紧的闭了眼。陶清客心里一阵急痛,他本是心肠极好之人,当下“上前”抱过那孩子,猛一看那脸,唬了一跳,整张面孔布满了脓疮疥疤,甚是狰狞吓人。那孩子忽然睁开眼,一对眸子,似两道闪电,一时间仇恨恶毒之色冷冷流转,又一闭眼,就晕了过去。
陶清客对人素来和气,见了这情景,也不免讥讽道:“府上是这样教训下人的么?”
适才陶清客一番动作,尤靖龙并未看清,只觉转瞬之间,人已在对面对他怒目而视,此人武功,恐远在自己之上,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又曾周密安排,量他插翅也难飞,便道:“不过是家父捡来的一个弃儿,陶公子,快随我赴宴去吧,我引见一个人给你认识。”
陶清客微一皱眉,“庄主何必再掩饰,只怕你们摆好了鸿门宴,要宰我这只鹅吧。”
“陶公子既然明白,何不快随我来?”
“庄主可见过白白给人宰杀的鹅?”
“说得好!” 小院内哗啦一声扇响,踱出来一人,三十多岁年纪,身高体硕,面目一股鹰隼之气。
“我看陶公子不是鹅,是条龙吧!”,他走出来又合上扇子,兴致十足盯着陶清客看。
陶清客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