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页)
气炸了,跳到冰冷刺骨的冰河中,张玉音站在冰河边也只冷冷地望着我,当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父母又追上来了,变得更加狰狞可怖,我急得钻进一条十分狭小的胡同里,等我钻进去后,胡同两边像沉重的棉花,迅速膨胀挤压过来,压迫得我喘不过气……
原来是一场恶梦,醒来时我全身已经湿淋淋的,呼吸急促,整个人虚脱了一样。我心里想着,干脆到修理店去透透气,冷风吹一吹说不定病反而就会好了。于是我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挪步,身体偏呀倒的,竟然感觉稳不住,这才意识到这场病来得很严重,得赶快上医院去。
那个老中医生睁大眼睛看了看体温计,惊奇地看着我:“小伙子,三十九度半。怎么回事?这是很危险的哟!”
没想到一个感冒,竟然让我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星期。“独在异乡为异客”,举目无亲的情况下生病住院,让我内心感到无边的凄楚。好几次我都想给关银花和张玉音打电话,无数次想象着她们眼泪汪汪地来病榻前安慰我的情形,想象着她们在我病体左右送水喂汤削苹果,想象着她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嘘寒问暖,可是强烈的自尊心却驱使我独自在医院里苦熬。
彼时彼景,那真是“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人在病中情感就格外脆弱。
等我终于恢复如初,口袋的钱也见了底,总共可用的钱只剩下两千多块。
出院那阵子,虽说我也到修理店里,可是生意越发冷清了,门可罗雀,连原来的老人们也都少有来光顾。我懒散着,干脆将躺椅搬到阳光底下,死气沉沉地坐躺、睡觉。
这一天,小区的王主任突然风风火火打来电话找我。说是住在小区别墅的交通局邢局长家里电路起火了,那一片好几家现在都被迫停电,所以马上让我过去简单维修一下。
主任的面子当然是要卖的,维修电线线路也不是什么难题,可问题是邢局长一家都出国旅游去了,原来留的电话老联系不上。
最后王主任电话通告了派出所,派出所也同意派我爬上云梯,剪断防盗网进入别墅内维修,他们一行几人还在楼下一起见证我维修的过程。
起火是厨房线路长期负荷过大,老化短路引起的。我理清走被烧糊的残线,掀开吊顶的盖板,一个不起眼的小纸箱撂在那上面,慢慢翻开纸箱,竟然是一摞摞整齐堆放着的现金!
纸箱里至少也有一百多万,这个贪官!这个可鄙的蛀虫!凭正规的工资收入,他会有这么多钱偷偷摸摸藏在这上面吗?如今贫困将我推到现在的境地,不正是邢局长这样良心泯灭的“公仆”,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结果吗?
脑袋里乱哄哄的,我简单迅速地修理好了燃烧过的电线,决定将纸箱搬下去,搬到阳天白日下去,揭穿这个贪腐“官耗子”的污浊嘴脸!
就在要搬下纸箱的瞬间,我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当前窘迫的生活,想到了曾遭受的巨骗,想到了曾经红红火火的垃圾清理业务。揪出一匹害群之马就真能还我一个生活的朗朗晴空吗?没了钱的日子里,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谁曾援助过我,让我重现生活的曙光呢?我手里的钱已经告罄,就算我今天扒了这贪官的皮,真的又于我有补吗?
难道让这个贪官为我这个低保对象捐献点爱心就不行吗?
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这自然要上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这是原则。但捡到贪官的一百万块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现实生活中我生存原则的范围了。
巴尔扎克说,你越没有心肝,就越高升得快;你毫不留情地打击人家,人家就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作驿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卑的最高峰。
这些话曾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现在严酷现实摆在我面前,就像哈姆雷特的经典台词: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我迅速那从纸箱子里抓出一万块钱,随后想想,又抓出一万,塞进了肥大的电工服里,然后装作无事人一般,稳稳地下到了地面。
我看了看下面的人,慢条斯理地说:“是厨房线路老化起火,已经修好了,现在可以正常供电了。” 王主任说:“小刘,辛苦你了,工资多少钱?以后邢局长回来,我们叫他补给你。”我微微一笑说:“这么点小事情,看在你王主任多回关照的面上就免了。当我为社区做义工!哈哈。”王主任在一旁就一直夸奖起我来。
再过了五天,电话里传来王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他说邢局长回来了,非要马上付给我优厚的报酬表达谢意,他说你不必推辞,他做交通局长的,还缺这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