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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
除了贴身侍女,长青如今已经成了最常出入何繁这座院子的人,不过这种“荣宠”可是没人会觉得羡慕的。
长青最近在府里势头猛,眼见着就要往上爬,一跃站到许多人的头顶上,私底下虽有不少同情的声音,等着看他热闹的人也不少。他这样宠辱不惊的,都有人私下里打赌他能坚持多久。
外头阳光清透温和,整个院子都罩着柔光一样。长青就在这样的背景里走进来,该是在外面站很久了,身上带着温暖干燥的气息。
他今日倒是换了身袍子,不过也还是蓝色的。
为人无趣也就罢了,连着装的颜色都如此单调乏味。幸亏他这张脸生得好,什么颜色都与之相衬,从来都是人靠衣装,到他身上直接反了过来。
何繁刚净过面,梳了装。整个人像是夏日枝头开得正潋滟的花,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独有的明媚妍丽,这时候转过头看他一眼,“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长青站下身,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枝银簪,双手托着。不言不语也不邀功。
那银簪已经被擦拭干净,柔光笼着,架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骨之上。
何繁先是看着他的脸,然后才将目光落到他手上。屋子里很静,何繁沉默得久了,除了长青面色淡定,双绮和冬生都隐隐透出担忧来。
结果何繁忽地一笑,“我倒是小看你了。”昨夜她示意长青去留随意,想来他真的跳进池子里找了很久。
这样做的多、说的少的男人格外有魅力。何繁软下目光,嘴角也勾了起来。
她也不继续为难他,将手轻轻搭在他手上。银簪已经带了一些他的体温,她指腹轻轻在他手上擦过,然后拿起簪子握在手中。
长青站直身子,看向何繁。
他看到何繁保持着嘴边的笑意,下一个动作就是把那银簪插回发髻中。银簪上垂着的一颗指盖大小的珍珠,正好落在耳畔,摇摇晃晃贴着她的笑脸。
她很少这样笑。不像是东西失而复得后的开心,和昨晚也不大相同,昨晚的笑软得像个小姑娘,是要人仔细呵护的纯真可爱。
这时候却是像一只高傲不肯理会人的猫,终于被哄得展颜。
————
何繁终于不再折腾长青了。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觉得何繁是玩腻了,难得沉静几天养精蓄锐,开始都还战战兢兢的,但意外地发现这一次的变化格外持久。
这个时候再回想起来,自从让人抽了长青一顿鞭子,又求着大人将长青调来身边之后,何繁就几乎没有打骂过下人了。
不过威慑感丝毫不减,竖眉瞪眼时还是熟悉的味道。
何容远近来忙着朝中的事,回府时都是深夜了。这日休沐,再次来到何繁院子的时候,看到何繁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紧挨着长青,很老实地坐在一边。连双手都交叠着垂在膝上,穿一件纱裙,发型都显得乖乖的。
长青手里拿一把刻刀,另一只手握着什么东西,不停在雕刻着。他低下头很认真地专注着手上的动作,而何繁探着脑袋往他手里看,表情与他十分同步。
她从前眉眼间有抹不去的戾气,此时此刻整个人却透着平和。
何容远心底有些异样,但很快就被他忽视掉了。
以前何繁的眼中只能看到他,若得知他来了,他才踏入院子里就能看到她从屋子里跑出来的身影。
但现在,他隔了不远站着,何繁的眼中却只有长青。
还是长青最先看到他。
长青的动作都停了,何繁犹自不觉,还在轻轻低下头,帮他把木雕上的木屑吹开。小声催促说:“这个眼睛,要照着我的眼睛来刻。”
何容远以拳抵唇,咳了一声。长青站起身,退到一旁。何繁这才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弯了眼睛,起身跑到他跟前。语气亲昵,“哥哥怎么过来了?”
“如果再不过来,我这个哥哥怕是要被你抛在脑后了。”何容远大手压在何繁发顶,轻轻拍一拍,话里却没有谴责意味,满满都是宠溺。
何繁扑到他身上,抱紧他胳膊,做足了依赖兄长的妹妹该有的表现,大声说:“怎么会,哥哥最重要了!”
随意关切了两句。
何容远笑始终不达眼底,他手指抚在何繁额角,轻轻拨开她的额发。声音很低柔,但是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哥哥明日要出京办事,最近可能不大太平,阿繁在府里万事小心。”
能让何容远说出这种话,那京中绝对要来一场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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