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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刘宣算是取代了神一魁的地位,成为遍地饥民的陕北第二大股义军,一举一动都要受到朝廷的重视。这与刘宣以前定下的不露锋芒,低调发展的战略大不相符。
尽管刘宣如今实力不小,但是与庞大的明王朝相比任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尘,相比于其他弱小的流贼,刘宣现在只能算是一只强壮的蝼蚁罢了。
“刘宣啊刘宣!如今你已经名震陕北!算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朝廷欲除之而后快的残暴巨匪。每走一步,你都要慎之又慎!毕竟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后面还跟着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
刘宣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坚定了自己攻打延安的决策。
他眼见月亮从东方升起,才从堡墙上面下来,朝着自己办公的节堂而去。
刘宣先回到家中,安顿好了劳累不堪的金娘,吃过了晚饭,照顾金娘睡下,伴着月光来到庭院中央。
金娘已经怀胎七月,身子非常沉重,今日长途跋涉,虽然坐着毛驴车,但是已经身子乏力。她草草的吃了一口饭,就进入了香甜的梦境之中。
因为长时间的干旱,进入夏季之后,气候也更加燥热。
刘宣正在庭院之中纳凉,突然听见一阵阵压抑的哭声。刘宣支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声音来自西厢房内。
刘宣进入甘谷驿镇后,直接征用了种乡绅的宅院,种乡绅只好搬离了正方,暂居在西厢房之内。刘宣心中疑惑,顺着哭声的方向,带着随身的十个披甲亲兵,来到了西厢房窗外。
“嫂子啊嫂子!”
“你怎么这样傻!”
“不就是失了身子而已?”
“就当是被野狗咬了几口,很苦要自寻短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刘宣自认为自己见惯了杀戮,算是彻底融入了这个乱世。但是这一阵阵哭声,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竟然让刘宣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从哭声的嗓音中刘宣知道,哭诉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妙龄的少女,这一阵阵哭声中,应该还夹杂着一个半大的孩童。
就在刘宣感怀不已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痛斥:“嚎啥嚎?你是不是盼着你爹爹早死?”
这一声痛斥的声音刘宣也有些耳熟,应该是宅院的主人种乡绅。
接着,刘宣听见种乡绅的声音有些压抑,还带着一丝哭诉道:“你以为爹爹今天就好受吗,你嫂子不是爹爹逼死的,而是被流贼害死的,是被这该死的世道逼死的,是被旁人的流言逼死的。”
“如今以是王朝末世,我们能苟全性命已经不易,还是早早埋葬了你的哥哥嫂嫂,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希望他们来生能投一个好胎,做一个太平盛世的安乐之人。”
第七十七章民心
刘宣默默地站在墙外,听着种乡绅一家的哭诉,一时间默然无语。
他大步迈开步伐,雷厉风行的进入节堂。
节堂之内虽然点着几支蜡烛,但是因为空间较大,一点儿也不显得明亮,反而有些压抑的昏暗。
节堂之内,轮值的孙登、胡宽二人正在奋笔直书,也不知道在抄录什么文件。
如今刘宣随身的文案已经超过了四人,除了叶谬之、孙登外,又提拔了现在掌管军妓所的胡宽,与原籍西安府的周建。
周建本是中产之家,但是现在也逐渐生存艰难,不得已只能去延安府投奔亲族,后被刘宣俘获,为了生存,周建也只能投奔刘宣。
周建此人四十三岁,还没有考中一个秀才功名,算是名副其实的老童生。他之所以科场失意,并不是因为学问不佳,只是因为记忆力不佳,不善于八股文罢了。周建因为科场失意,最后也绝了功名利禄之心,反而专研算经十书等杂学,就连西方的几何学,周建此人也多有涉猎。
正是因为身怀大学问,周建很快在军中脱颖而出,被注重真才实学的刘宣发现,提拔为自己随身的文案。
胡宽的才能不下于周建,但是科场运气更差,他的思想有些离经叛道,被当时的主流文化不容。尽管考了几次,居然连第一轮童生考试都没有过,只能算是乡间的文化人。
在刘宣攻破延川后,胡宽迅速来投,代替了掌管军妓所的王庚,为刘宣赚取了不少银钱。
一军统帅的文案,在刘宣这支队伍中的地位也非常不凡,级别与哨长相同,实际上的权势更远超哨长。这些文案秘术,毕竟都相当于天子近臣,长时间伴随在刘宣身边,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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