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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皮靴,保暖而且不易沾湿。”
夕莲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皮质细腻光滑,鞋头尖尖的向上翘,像游牧民族女子穿的鞋。最有意思的是靴筒后方挂了只小铜铃,一动就响。见她有几分爱不释手,司马昭颜宽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讨她欢心好似并不太难。
夕莲顺从地穿上鹿皮靴,双足被裹得刚刚好,里衬还有些茸毛,柔和温软。她表情也随之柔和下来,站起来跺几下脚,铜铃在裙摆里叮铃铃作响,她心里滑过一丝温暖,随即又冷下来。这样大的雪,这样寒冷的冬夜,不知予淳哥哥怎么样了?
宫门一开,纷乱的雪花争先恐后往温暖的殿里飘了去,触地化水、不久便干涸,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雪下得这样大,你总是不听话。”韦娘搀着夕莲,脚步一深一浅踩在雪里,“喀喀”地响。
风肆虐,夕莲头上的金凤步摇被吹得直晃,垂珠在头上乱敲,她不耐烦伸手将髻上的发饰都扯了下来,随手一扔。后面的侍婢赶忙俯身捡起,小心翼翼端在手上。夕莲转身看了一眼,她们手都冻得通红,遂说了声:“这么冷捡了做什么,扔了吧。”
几名侍婢面面相觑,福公公连忙唤内侍上前接了下来,送回寝宫去。
司马昭颜也披着狐裘,陪她在华灯照耀下赏雪。四周都是光,雪好像要在灯光中融化。顺着白玉阶梯望下去,雪落了厚厚一层,像一个平滑的坡,没有台阶的痕迹了。
远处的景象丝毫看不清,夕莲却直勾勾盯着前方,忽然从韦娘手上取了伞,说:“你们都回去吧。”
韦娘惊慌看着她神情不明的侧脸,“你要做什么?”
夕莲回头朝司马昭颜嫣然一笑,眉毛轻挑,“皇上在这陪我就行。”
昭颜远远望着她的笑容,万分珍惜,于是对福公公点点头,自行往前去了。
内侍和宫女纷纷退到屋檐下候着,韦娘的眼皮跳得厉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越是担忧,目光片刻不离前方的两个身影,身子渐渐往前倾了去,不知不觉已经完全站在风雪中。
夕莲打着伞,昭颜握住她裸在寒风中的手,接过伞柄,轻声说:“我来。”
夕莲飞快将手收回,丝毫不想在他手心停留半刻。
“腊月了?”
“嗯。”
“雪下得真好。”
“是。”
“昨天我教她们堆了个雪娃娃。”
“嗯。”
“可是我不满意,难看。予淳哥哥堆的雪人才好看,他还会将梅子碾成汁,蘸在雪人脸上一边一朵飞霞,像害羞的小姑娘。”她眼里闪烁着一波秋水,笑容暧昧,“他的画画得可好了,他最爱画梅花,他说:梅花香自苦寒来……”
司马昭颜陪她笑了笑,手掌的绷带下传来一阵剧痛,直直痛到心里。
夕莲的笑容转瞬即逝,幽幽垂头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她总是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能让他神智不清,于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脚踏了下去。
雪花簌簌,那些依稀的往事在她眼前一幕幕飞快闪过。耳旁是呜咽的风,逐渐演变成海风呼啸,她不能看予淳受苦,也再不愿怀着司马昭颜的孩子活着。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刻,韦娘面容惨白昏倒在雪地里,她闭眼之前,看见一袭闪耀的明黄也跟着扑了下去。
福公公惊呼了声:“护驾——”
众人踉跄走下去,侍卫闻声而来,只见双目紧闭的夕莲,稳稳躺在昭颜身上,雪坡上拖曳出一道深深长长的痕迹,台阶依稀露出了棱角。
他紧紧箍住她,嘶声喝道:“传太医!”
条件
夕莲不可置信睁开眼,见深蓝的夜幕中雪花纷纷扬扬,居然安然无恙?她想起方才摔下来的一刹那,司马昭颜扑上来抱住了她……
夕莲感觉到他臂弯的力量,才知道自己躺在了他身上,于是死命挣扎,愤然叫道:“放开我!”
昭颜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后铿锵道:“休想!”
德阳宫门前乱成一团糟,叫太医的慌忙跑去传太医,眼疾手快的先扫雪,为避免打滑,福公公又命人找了条地毯从阶梯一直铺到宫门口。
昭颜不让别人插手,亲自抱起夕莲往台阶上迈去。这一段长长的距离,他分外紧张。夕莲在他怀里很安静,落定时,她明明听见他吃痛的一声闷哼。他向来不是怕疼的人,听声音后背一定伤得不轻,却执拗要抱她上去。
福公公举着伞一路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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