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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请起!”萧清瑜虚扶一下,示意琳琅亲手将她给扶起身来。
虽然进宫好些时日了,可她与这兰贵人似乎没有打过多少照面。除了凤栖宫的那次,恐怕就是这次了。
萧清瑜抬眼朝她打量去,不得不说虽然宫中美人众多,可这兰贵人,身上独独有股娇柔与刚毅并存的韵味。只一眼,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她不由得想到私下里差人打听到的那些事儿,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娘娘为何这般瞧着嫔妾?”兰贵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又装作亲切的问道。
萧清瑜的目光闪了闪,失笑着说道:“本宫只是瞧着贵人穿的这般单薄,看起来可不是楚楚动人的很。”萧清瑜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掠过。
兰贵人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随即又莞尔笑道:“嫔妾一向身子不适,平日里三日有两日是病着的。不说远的,就拿昨日来说吧,差人去请太医院的孙太医,没想到却被姐姐给召来凝芷宫了。”说道此处,像是惊觉失言般乍然停止,又拿起绣帕来掩了掩嘴角,面色尴尬的笑了笑。
“姐姐莫要生气,嫔妾可没别的意思,虽说嫔妾位份卑微,可说句不当的话,皇上的性子,嫔妾可比姐姐要看的明白。”兰贵人挑了挑眉,身子朝萧清瑜这边靠近几分。
萧清瑜抬眼看去,只见她撇了撇嘴,轻声说道:“娘娘可别听宫里的人乱嚼舌根,皇上虽是处罚了姐姐,姐姐面上有些过不去。可话又说回来,如今中宫未立,太后又是个不管事儿的人,姐姐身份贵重,只要有相爷在,皇上就万万不会怠慢姐姐,姐姐说是不?”
听到这里,萧清瑜不得不佩服这兰贵人的心思。只听她话里话外句句不离昨日之事,明摆着是来瞧她的笑话。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可不就是在提醒她,她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完全就是因为相爷的关系。若是那边倒了,她可就什么都不是,指不定比她这小小的贵人还不如呢?
可这话经她这么一表达,她若是再动怒,那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瞧着兰贵人有几分得意的神色,萧清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的应道:“贵人的话本宫自是明白,只不过,这皇上的心思,又哪里容得咱们妄自猜测。本宫只知道,这各人的身份,又怎能平白的越了过去。就像宫里的婢女,即便是得了皇上的宠爱,这身份上,总归是有那么几分别别扭扭
,贵人你说是不?”
她话一出口,就瞧见兰贵人的脸色变了几分。萧清瑜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若论身份,宫中自是有比兰贵人还卑微的。可偏偏对于她来说,这身份就是心底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要提醒着她的与众不同。
当日的她即使不曾任人差遣,甚至还得了皇后的青睐,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婢。更不用说,当日的皇后,如今落得那样的下场,但凡与那人粘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可不叫人觉得别扭的很?
身份倒是其次,怪就怪,当日身份尊贵的伯乐如今已经成了宫中的禁忌,一杯毒酒了了余生。
萧清瑜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毫不留情的踩到别人的痛处,这种感觉竟然还有些许的快意。她不得不承认,皇宫真的是一个能够使人蜕变的地方。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游刃有余的活着。
区区一个贵人敢来凝芷宫看笑话,萧清瑜的脸色沉了几分,出口的话更是多了几分戾气:“贵人既然身子不适就少出来走动,外边风大,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即便是皇上不怪罪,本宫又哪里过意的去?何况,这病与不病可不能由着自己,若让有心人瞧见了,保不准在贵人身上安上个欺君的罪名。”
她的话沉沉的压了下来,眼风很快的朝兰贵人脸上掠去。
兰贵人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还是身边的宫女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萧清瑜微微沉下脸来,有些不耐的说道:“贵人若是不适,还是回去歇着吧。说起这孙太医,本宫似乎忘了告诉贵人,昨日,皇上下了旨意,让孙太医常来凝芷宫替本宫瞧瞧,贵人那边,恐怕是顾及不上了。”
兰贵人虽是坐着,但面色早就惨白如纸,她没有料到,这平日里温温润润的贤妃竟然也是个厉害的主。
她站起身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微微苦笑:“嫔妾叨扰娘娘了,嫔妾这就告退!”
萧清瑜朝她点了点头,向荣姑姑说道:“姑姑,你去送送贵人!”
兰贵人刚要拒绝,就被萧清瑜柔声打断了:“贵人莫要推脱了,来者是客,哪有不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