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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睡眠舱休息。一百年以后我醒来,煎培根的香味扑鼻而来。
复调在厨房做煎饼、培根和炒蛋。她是A型欢愉荡妇,所有配件一应俱全,醒来时胃口好得惊人。她在温暖的飞船里赤身裸体,一边做饭,一边开心地哼着小调。她还年轻,时间旅行对她影响很小。她刚洗完空气浴,金发直垂腰际。她只戴着颈圈,按照规定,她全身上下一根毛也没有。她可爱的胸部向上翘起,散发着香料星球的油膏气味,嘴唇和阴唇都涂着美味的闪亮星粉,那是消亡恒星余下的颗粒状尘埃。除了专精于烹饪和色欲道之外,她还是阴茎号的系统专家(SX),负责维护舰载电脑。
“早上好,复调。”我走进厨房,用皮鞭轻轻抽打她丰硕但结实的臀部。我这个船长喜欢照章办事,虽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还是身穿标准制服:工具腰带、皮靴、手套、斗篷和仪式头巾。“什么东西这么好闻?”
“早上好,指挥官。”她说,“早餐准备好了。”
吃饭时我听她的汇报。飞船的全部功能都正常运转,但附近还是没有安全港。我们决定趁机休息,享受接下来的几百年时光。我们从洗澡开始。复调从头到脚给我擦身,然后用温暖的合成水(循环利用自氢燃料电池和睡眠船员的尿液)为我冲洗。接下来,根据《身心健康条例》,我们做了“提神爱”,首先在云室里漂浮嬉笑,而后在更激烈的性车上,模式先调在“脉动”挡,然后是“全力冲刺”,最后是“多重组合”——这是复调的最爱。我们检查引擎,吃了顿简单的午餐。下午我们玩四维填字游戏,漫步水栽森林,采摘松露供晚餐享用。我们欢笑,手拉手走路,甚至就在假草坪上来了一场“模拟性爱”。可是,吃晚餐的时候,复调却没怎么碰她的食物。
“怎么了?”我问,“你都没有摄入推荐量的卡路里。”
“没什么,”她叹道,“我只是在想事情。”但我知道她在说谎。肯定不是“没什么”,而是“有什么”。躺下睡觉的时候,我看见她眼里的泪花。
“求你了,复调,到底什么事?告诉我吧。”
“只是你离开后我会想你的,指挥官。在你让我入睡以后,那整整五百年。”
我微笑着擦掉她的眼泪,说:“但感觉就像一个晚上。另外,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整整一个世纪呢!”
“我知道,”她说,“确实很傻,但我忍不住。我忍不住要想,每过去一天,无论多么美好,都等于少了一天,等这些日子用完,我们就将分开很久。”
最后我终于说服她不要多想,她蜷缩在我怀里睡着了,但我却心神不安。尽管她这种性爱机器人在设计时就包括了高智商,可她的反应却远远超出情绪范围。她应该是一台欢愉机器,快乐而无忧无虑。然而,她却成了这个样子:虽说不怀念过去(因为她并没有过去)也不惧怕未来,却在当下哀悼尚未发生的离别,哀悼她正在享受的这个时刻。她入睡后我取出工具,悄然检查她的维生系统。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睡眠舱的停滞障碍,用错了药物,固有的设计缺陷——总之损坏了她的大脑。她的时间感准确得可怕。假如你我讨论当下,这个当下其实是个近似概念,甚至是一段记忆,因为真正的当下是个短暂得超出我们感知能力的时刻,就像转动中的星球似乎一动不动,肉眼无法察觉植物的生长。但复调不一样。对她来说,时间长河中的每个时刻都是单独来去的,有如一滴滴落下的水珠,时刻和时刻的离去是无法分割的同时事件。欢乐和悲哀一体两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指挥官职责说得很清楚:关闭她的大脑,销毁她的身体。但我犹豫了。为什么?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我们在迈向未知目标的长途跋涉之中,我需要她的技能,而备用躯体的库存已经低得可怜。然而,也许更因为她为我沐浴的手法,还有我将性车调到最高挡时她的表情。
也许只是因为她在我的睡眠舱内沉睡时呼吸的声音。我下不了揿按钮重设的狠心,而我的麻烦就是这么开始的。我,朱利乌斯·狗星指挥官,十二级大师,应该检查我的维生系统。
我应该摸自己的脉搏,感知血液里的细微黑太阳如何飞向我的心脏。
52
回到家里,我们点了披萨。这是我的主意。徒劳往返克雷家之后,侦察小组情绪低落,我觉得吃披萨也许能让大家高兴起来。我们要了个大号的半素半辣香肠——多亏了达妮,我们才能这么点。要是只有克莱尔和我,一整个大号的无论如何也吃不完。我顶多能吃四小块,克莱尔有个一两块就足够了。水蛇腰达妮声称她最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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