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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双份卡布奇诺,终于说服了我,我花了半个晚上写论文,然后去她打曲棍球的球场,在灌木丛背后碰头交货。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在替她写所有的论文了,同时还“辅导”她的几个同学。我们玩得天衣无缝:孩子向父母吹嘘我,父母欢天喜地掏腰包,孩子的成绩越来越好,我的收费也越来越高。
事情并不简单。优秀的作品从来不简单,还有那份质朴,想显得自然而然就需要真正的好手艺。比方说海明威,他用匕首削铅笔,还有穿睡袍的福楼拜,搜肠刮肚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那就是我,苦思冥想《如果我是麦克白(或麦克白夫人),我该怎么做?》。诀窍在于成绩要好得恰如其分,比方说B+:好得足够让父母开心,但还不至于让教师起疑心,琢磨一个打曲棍球的屎脑壳或者吃信托基金的大麻滑板阿飞怎么会突然独占鳌头。
就这样,在我的伺候之下,查德·希克斯利三世总算明白了副词是什么,但过去式、现在式和未来式还是一团糟,都怪他抱着水烟袋吸了太多的大麻;还有达科塔·施坦伯格,他老爸大概是我家那片土地的主人,在结构和例证方面突飞猛进,搞清了“它的”和“它是”之间的区别,但还是喜欢使用俚俗口语,就像他的论文题目《最终论文,有除互联网之外至少三个信息来源》,他在论文里评论书籍“超级牛”(《华氏四五一度》)、“有点随意”(《一九八四》)和“尖酸”(《美丽新世界》)。克莱尔打理一切,只收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很快“家教”成了我的收入大头。当然了,要是按单词计算稿费,这些是我这辈子最挣钱的作品。
我做家庭教师的时间里其实无事可做,克莱尔和我成了好伙伴,随随便便靠着聊“随便”。她听我说完我写过哪些书,得知我的稿酬是多么可怜,她气坏了。那会儿我刚好要续签两本佐格系列和三本莫尔德凯,日后的西碧莱恩系列的第一本也蓄势待发。
“合同签了吗?”克莱尔问,躺在靠背椅里,两条腿放在扶手上,就着弯曲麦管喝健怡可乐。
“呃,还没有正式签字。合同在邮箱里。”
“让我替你过目一下如何?”
“我说不准,克莱尔。我是说,这些是成人读物出版社,不是出少儿读物的。再说我已经同意了,反悔好像不太好。你说呢?”
她仁慈地笑笑,像是我又回到了她家门口,惨兮兮地打着寒战。“这些交给我来担心吧。你去写我对《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个人感想。走的时候留下夹克衫,我让管家修理拉链。”
就这样,到了最后,我的所谓人生的每一幕都有克莱尔联合出演。她一次又一次冒出来,显得她有多么必不可少。为什么?我说不上来。她不像我那样在乎她的同辈人。她母亲不知去向。她父亲是个混球。估计我填补了什么空缺。至于她在我的世界里填补的空缺……唉,这个伤口我就不往深里戳了。但我必须承认,她的高中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年,我已经开始惊慌,等她不可避免地离开,以后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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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继续说拍照那天,我把监狱来信留到最后。说到底,我不当“荡妇密语”汤姆·史丹克斯已经好多年,还拥有这个身份的时候,收到“蒙冤入狱”的囚犯来信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色情物品就像脚癣,在见不到女人的男性聚居场所(监狱、军营、漫画书店、麻省理工昏暗的数学研究室)特别兴旺,囚犯有的是时间,不但可以阅读杂志,而且能够有所回应,甚至称得上沉迷,基本上只有孤独者、疯子和白痴才会这么做。这封信晚了好几年不算稀奇。监狱里什么都不过时,色情杂志属于要储藏、流传和交易的财富。最后一点,我不着急看囚犯来信是因为这件事对我毫无意义。其他写信的人,色情科幻或都市暴力的读者,要是你用签名照片或者随便什么鼓励一下,至少还会再去买几本书。说到西碧莱恩·洛琳度—高尔德的读者,这套书不但是我最挣钱的项目,有些热爱吸血鬼的妹子还相当可爱呢。
克莱尔和我有一个痛点,我打开最后一封吸血鬼书迷来信,用我的中指(恶魔手指)划破封蜡,我看见她多疑地皱起眉头。当然不是因为嫉妒。她的担忧完全来自商业:“要是有哪个生气的小妞在网站上揭穿西碧莱恩其实是条古怪的中年色狼,那可就全完了。”
她当然很正确,她说得对,可我还是愿意打开那些女孩在邮件里指引我去的个人空间和脸书页面,看着蕾丝和鲜血的画面,听着叮叮咚咚或哀怨叹息的音乐,感受这种忧郁毁灭的荒谬诗性。我见过红色和紫色的头发,青春后期的穿刺奶头,讥讽愤怒的不悦表情,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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