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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愈烈,如滔滔洪流汇入东海。
出手与不出手之间千钧一发,但于济楚想到他方才那句“信任”,果断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右手。
君瑕擅棋,棋下得多了,强攻猛打,另辟蹊径,兵行险招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如今用剑亦复如是。
卫聂的刀刃只有寸余便要割裂他的脖颈,君瑕被卫聂一脚踢开的长剑,如游龙窜起,龙头调转,反掌一剑切落,铿锵之下火花乱溅,卫聂持之横扫周人的弯刀应声而断,嘈切的琴声亦戛然而止。
君瑕这一剑快得教人难以捉摸,卫聂轻敌大意,说好的让君瑕接下十招便算他赢,可这十招之内惊人反转,他由上风竟一招之间处于劣势,卫聂惊动失色。而君瑕行事亦是滴水不漏,并不留于他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一剑之下,左掌削下卫聂持刀的手腕,趁他回防,软而韧的剑锋反在他的胸口划了一剑。
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君瑕这柄软剑是于济楚所赠,锋利柔韧,当世无匹,乃先皇赏赐给于家的镇国重器。
只要他稍稍用上几分力道,不愁刺不穿卫聂的狐裘。
但点到即止,胜负已分。
他收剑,掩着嘴唇咳嗽了一声,“承让。”
卫聂兀自震惊,“你……”
这柄弯刀跟随他日久,犹如庇护他的护身符,厚重锋利,君瑕所持软剑,竟能将它折断……难道这便是中原传闻之中的内家功夫?
卫聂的眉宇一高一低,面色不虞地重新抬起头来,周人惊讶之余,竟在脸上浮出得逞的快意,仿佛在嘲笑他,侍从脚步蹒跚地跟来,将断刀慌张地拾起,交给卫聂,“王、王爷……”
卫聂一掌拍在侍从手臂上,侍从手臂一松,断刀掉落地上。他沉声道:“愿赌服输,小王这便收拾行囊,离开周国都城。”
君瑕缓缓松了口气,虎口被卫聂的蛮力震得有些发麻,幸得卫聂守诺。
卫聂带着两人大步离去,即便是走了,那脊梁骨也威武不屈,将腰背崩得如山棱般耸立。
君瑕持剑走回来,方才取胜之后,文官变色武官羞愧,一个一个害怕地往后退,仿佛要被病弱驸马杀人灭口,君瑕笑了笑走向于济楚,“还你宝剑,多谢兄长赠剑美意,以及——”他掩唇压低了声,“方才维护的心意。”
剑被于济楚接入手中,他漠然道:“不必,我未曾出手。”早知此人没良心,于济楚又不是第一次领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动摇不了。
赵潋心焦如火,仍在席上挣扎,忽听见众人大笑着夸赞之声,心下一动,便见到众人簇拥着君瑕走来,她一团火烫的心犹如猛然浸入冷水里,“刺啦——”一声冒起一股白烟,熏得嗓子哑不成声。
君瑕疾步走来,替她推拿,解开了穴道。
赵潋被束缚了这么久,麻了半边身体,红着眼睛睨他。君瑕这身白衣确有一个极好的妙处,他但凡有一点受伤,都分外醒目,赵潋没瞧见一丝血迹,才算放了点儿心。
“没受内伤么?”
君瑕道:“点到即止。”
知道他赢了,赵潋松口气,暗暗告慰自己:“还好还好。”
君瑕碰了碰赵潋的冰凉的手,蹙了眉,“可有哪处不适?”触觉的恢复让他心中明了销骨已在蠢蠢欲动,却又无暇顾及。
赵潋白他一眼,牙痒地咬了他肩膀一口,随即闷声闷气地靠住他,“你被点在这儿,这么久血气不通,难道手脚不凉?真气死我了,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她说话中气十足,哪里会有什么事?君瑕是自顾不暇,尚且还小题大做,不由无奈微笑,“以后不会了。”
一老臣慷慨陈词,将方才战况夸大其词地重现了一遍,其中之惊险听得赵潋怔愣之下沉了脸色。
赵清听罢,大喜过望:“当真?”如此听来,招君瑕作师傅是亏大发了,这是暴殄天物啊。赵清当即蹬蹬蹬跑下玉阶,太后都面露惊讶,只见小皇帝一把抓住君瑕的手,“姐夫什么时候也教教朕?”
此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小皇帝是要撒娇了,还以为他一高兴便要赐给君瑕金山银山、功名爵位呢。
赵潋先一步将弟弟的爪子扒下去,露出“他只能我碰”的凶蛮,“不许,君瑕身体抱恙,不宜……”她及时止住,其中之意让别人自己意会罢。
赵清讷讷地出了会神儿——难道、难道那个卫聂信口雌黄,竟歪打正着,说的是真的?
赵潋发觉君瑕方才跟人打架之后,手掌还是冰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