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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高大的身影。他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慢慢地摘下头盔和面具,随手扔在了地上。
湿透的衣衫紧贴的长发清秀的面容憔悴的神情,还有海蓝色的眼眸深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一切的一切,都和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时光,一下子倒流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泪汹涌而出。
相拥(中)
撒加坐在教皇厅宽大的椅子里,透过面具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睽违了十二年之久的金色身影再一次向自己走来。
他不是不想动,他也不是镇定或者平静。他只是动不了,一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
他长高了,长大了;他的头发长了,如同浅金色的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圣洁而美丽;他的脸愈发清秀,声音清脆高昂。只是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宇间是一种超然的平静。
撒加说不清楚自己是失望还是欣慰。他应该为他的平静欣慰,应该为他的超然安心不是吗?这不正是他一直想要的最令他放心的路吗?可为什么,心底里却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对!不是这样的!他知道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可以成为神最忠实的仆人,可他却不希望他变成那样。
长长的法衣下的手在颤抖着,紧紧抓住座椅宽大的扶手。撒加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心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庄严沉稳一如平日里一样。如果不这样努力的话,他担心自己会失控。
十二年啊,多少个夜晚是在孤独的想念中度过,多少个夜晚是在迷乱的欢爱中沉沦。心心念念自始至终,他所想所思所爱的,也不过是眼前修长的身影。
纯洁、耀眼、光辉,一如天神身边手持百合枝的大天使。这样的他,亲手染黑自己羽翼的他不敢去触碰。
是他自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为了那个离经叛道的愿望。所以他没有资格去忏悔,他必须承受这样的局面。
所以他只能看着,看着那抹金色再一次消失在大门的另一侧。
撒加把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寂寞撞击着高高的天花板,又反弹回来,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身上。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古往今来的背叛者,一定都是傻子。理由再堂皇理想再崇高借口再伟大,离经叛道的人终究是犯了大多数人的忌讳,做什么都讨不了好,真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真的……能改变吗?
真的……能取胜吗?
真的……是正确的吗?
纵然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曾在乎世俗,如果失败的话一切也就毫无意义灰飞烟灭所有的血都白流了不是吗?他想让教皇的死有意义,让艾俄洛斯的死有意义,想让死者安息让生者微笑,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自大了一点。
好累。
十三年来紧绷的弦突然之间再也绷不直了。长久以来的倦意一下子压下来,几乎把他压垮。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了教皇厅。
原来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原来不知何时雨水开始滋润万物。自己竟然发了这么久的呆,他哑然失笑。
处女宫的灯亮了。上一次亮起灯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他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个时候,那座宫殿里小小的灯光是他暗夜中最温暖的归宿。那时每天晚上,那个小小的孩子都会默默地等着他。然后处女宫的灯光下就会有一对相伴的身影,让他们谁都不再孤独。
那样的日子不会再回来了,永远。
当撒加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处女宫外了。滂沱的大雨浇在他身上,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全部的精力已经放在雨的那一端了。迷离的雨水的那一端,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金色的纤长身影。
不管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再压抑下去,他会发疯!
让他成为罪人吧!成为背叛诸神引诱天使的罪人,让他一个人万劫不复吧!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他。
他走到了那个孩子近前,摘下自己所有的伪装。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奔涌的泪珠。
然后天使张开羽翼,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犹豫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相拥(下)
天与地是静寂的,只有哗啦哗啦的雨声充斥着全部的听觉。两个同样高挑挺拔的青年在白色岩石砌成的宫殿前紧紧相拥,长久地不愿分开。
他们已经分离得太久了,他们已经等待得太久了。灵魂与灵魂在最初相见之时就已契合,而要让他们抛弃一切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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