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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糊塗了,」殷煥把手收回來,把酒杯抬到江臨頭頂,然後慢慢倒下來,頗有興致地看著那水柱的顏色隨著燈光不斷變幻,「那就讓施二公子清醒清醒。」
江臨也不躲,閉著眼睛,似在享受一般,任那酒杯里的酒盡數倒下來,這才眯起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順著臉頰滑落嘴角的酒液,然後嘴角朝一邊勾了勾:「更醉了。」
說罷便側過頭緩緩湊到殷煥唇邊,一縷頭髮掉落在額上,幾滴酒順著滾落下來,眼神迷濛地注視著殷煥的嘴唇,臉朝一旁微微側了側,似在描摹,又似在探尋什麼。
「cut!」顧導在鏡頭後面喊道。小朱趕忙跑上去把濕毛巾遞給江臨。
「先別急著擦,最後江臨湊過去那點,殷煥的眼神再往下一點,江臨側頭的幅度可以稍微大一點。」顧導走過去,「前面都不錯,最後這裡再來一遍。」
江臨又把毛巾遞給小朱,剛剛的酒還順著頭髮滴答滴答,在燈光下面倒顯現出一種有些清冷的氣質。
沈明昱第一次見到江臨這種玩世不恭的形象,本來覺得無法想像江臨會演一個花花公子,但是一幕戲看下來,居然覺得意外的契合。
和七年前在操場上青春逼人的江臨不同,和後來專訪時滴水不漏的江臨更是相距甚遠。他感覺自己見過了最像江臨的江臨,現在又見到了最不像江臨的江臨。而不管哪一個江臨,他都覺得打心眼裡喜歡。
他看著江臨慢慢貼到殷煥唇邊,眼睛直露得看著那紅唇,眼神里似乎盛滿了欲語還休的欲望,突然腦子裡湧現出一句話:
「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注)
這人好看成這樣,似乎專門為鏡頭而生,沈明昱想著。
「全身都是酒味兒……」江臨拍完剛剛的一幕戲走過來,他這個時候把臉擦乾淨了,頭髮卻還是濕漉漉的,和沈明昱笑著說,「只聞這一會兒都覺得要醉了,是不是很難聞?」
沈明昱把水遞過去,看著江臨仰起脖子喝了兩口,在一旁又拿了一瓶水問道:「要不拿水沖沖?」
江臨擺擺手苦笑道:「一會兒還有一幕戲,沖完了再吹乾抹油實在太麻煩。」
這個時候的江臨似乎又像個有些狼狽的富貴小公子,沈明昱在一旁看著化妝師給他補妝,心裡暗暗覺得有些神奇,同一種裝束居然在戲裡戲外能呈現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江臨的氣質實在多變。
一下午的拍攝還算順利,進度完成之後,江臨去化妝間洗了頭,半幹著出來,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搖身一變又成了平時的江臨。
「走吧,今晚沒夜戲,」江臨拍拍沈明昱的後背,又轉頭看看小朱說:「帶你們兩個小東西吃飯去。」
「坐了一下午是不是有點無聊?」江臨撥了撥頭髮,邊朝前走邊問沈明昱。
「挺有意思的,」沈明昱上前幫他整了整身後的衣服,「以前沒見過現場拍戲。」
小朱剛剛把東西落在休息室,跑回去拿了一趟,這會兒急匆匆地趕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剛剛把氣順過來,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沈明昱問:「怎麼樣怎麼樣,小叔是不是超級帥!」
這姑娘八成是每天呆在劇組,對著別的助理和工作人員,也不好意思跟別人把自家小叔夸太狠,這會兒遇到沈明昱,總算把憋了好幾天的話明目張胆地說出來。
「超級帥。」沈明昱發自內心地點點頭,對著小朱眼睛又笑成了一彎月牙。
「是吧是吧,下午那場戲的眼神,簡直讓人把持不住!」小朱見得到回應,愈發得寸進尺,一臉熱切地拉著沈明昱。兩個人一路上討論著下午的戲份,組成了一個臨時的江臨死忠粉絲團。
江臨在一旁也不插話,心情不錯地看著自己的兩個死忠粉一路上嘰嘰喳喳,真覺得自己領了兩個小朋友。
臨到要吃飯,他才突然想起走之前顧導和他說的話,便回頭對沈明昱說:「顧導說郭冰琪明天來拍客串的戲份,你怎麼樣,明天來片場嗎?」
「啊……?」兩個小朋友聽到這話,都安靜下來,沈明昱抓抓頭髮,似乎也有些猶疑:「我是想當面道歉來著,可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來吧來吧,」小朱又在一旁嚷道,「冰琪姐人很好的,你和她說兩句話就知道了!」她剛剛抓到一個和自己一樣控自家小叔的人,恨不得他天天來片場聽自己發花痴。
「那好啊。」沈明昱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一方面小朱態度熱切,另一方面……他覺得不管郭冰琪記不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