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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秦国那般更会引天下为仇,虽有崤函之固,关中巴蜀之肥,谁人又知他日崤函不破,关中巴蜀必为己有?所以是为不智,乃好战必亡……夫子所说的可是这个么?”
“嗯,公子所言极是,呵呵。”
许行满意的笑了两声,捋须间已经完全是一副智珠在握、指点天下的架势,
“老朽行农学之道,所想的就是‘惠及万民’四个字。孔仲尼说‘四海之内皆兄弟’,窃以为直指其要。这天下虽然分成赵魏韩秦齐诸国,但说起各国百姓,向前头论上几辈,又怎么说得清楚谁与谁是兄弟?两国交兵或者诸国混战,看着杀伤的是敌国兵卒,但谁又知道死在你手里的一定不是自己几服上的兄弟亲人?况且你伤得了别人,别人便一定伤不了你么?百姓兵卒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只看到今日兵盛国强,却不为他日做打算实为不智。
如今天下诸国皆大,虽说老聃小国寡民之道已经没有可能,但各国相安,爱惜民力,农桑并起,不好战、不忘战却是长存之道,为下者方可久安其身,为上者方可久享富贵。秦国暴虐无德,山东各国只要当真合同一心,他也必然成就不了什么,若是继续勾心斗角下去,老朽实在不敢想他日之事。老朽知道赵国身处四战之地,独守君子之德只会变成他日宋襄公,但只要谨守不忘战不好战之道,以赵国之势,三晋合同之优,他国就算想算计恐怕也没有机会。如此下去,他日国极盛民极富,天下万民皆以赵国为上国,无不景从,即便效法禹汤文武又有何不可?”
这位老爷子原来是依靠国家实力来讲“德化”的,居然还拿大禹商汤周文武来引诱人……赵胜沉住气听完了许行的滔滔不绝,虽然多少有些敬服,却怎么也不敢对他的论点表示支持,低头想了片刻才笑微微的长鞠拱手道:
“夫子所言振聋发聩,赵胜受教了。只是赵胜有一事不明,还请夫子赐教。夫子所谓国极盛民极富,以学生愚见必是与他国相比较的,但若单说国盛民富,夫子以为如何才算得上一个‘极’字?”
怎么才能算“极”?这个问题实在有点不好回答,许行还没从自己设想的“大同世界”里钻出来,听到赵胜这样问,忍不住咂了咂嘴,半晌才道:“嗯……‘极’这个字自然是难有标准的,不过只要仓廪富足,人人没有衣食之忧,上者廉下着敬,人人都以家国安危为己任,以私害国害民者则以法度严惩,家国自然强盛,没有人敢于进犯。”
赵胜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缓缓坐下身子之后没有评价许行这些话,反而莫名其妙的改变了话题:“这次北征胡人,赵胜在兵锋之余曾经做了一个梦,回想起来倒是还有些意思,不知道夫子是否愿意以此为一笑?”
“呵呵,这个自然好,公子请讲。”
许行这八十多年白活了么?还能不知道朝堂上的贵人们就算“做梦”也是有讲究的,见赵胜岔开了话题,便温和的笑了几声,接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静了下来。
赵胜顿了一顿方才笑道:“说起来都是光怪陆离,胡思乱想罢了。那天夜里赵胜梦见自己身处一个极为怪异的地方,那里的地面街巷不用砖石镶嵌,却平整如镜,不见丝毫尘土,宽阔可达数十丈。路边上楼厦林立,并不是咱们平常所见的府邸华屋,而是千百丈之高,顶上直插云霄犹如山峰的楼厦,而且这些楼厦从上到下都覆盖着那种……那种很亮的镜子,人从下头走过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面颊是否干净。
路上所行的也不是马车,而是一种厢壁以百金融炼而成,燃烧火油为食,可以日行千里的车子,那里的人都以这种车辆代步。除了这些,那里天上也不止有飞鸟,还有一种百金合练而成的飞禽,长阔百丈,腹内可坐百十人,万里之遥朝发夕至,还有……
另外那里的人所穿衣物也不止咱们的丝麻,更有数百千种织物衣料,即便贫寒之家也有百十套内外衣衫,并且异彩纷呈,绝无重样。人人夏不受暑,冬无寒迫。华屋里面也用不着烛炬照亮,而是……而是收集天上雷电为人所用,不但照亮,亦可千里传声、千里传影,犹如在自己面前一样。
除此以外,那里的人所食也不止如今的五谷肉脯,东海之鱼,西极之豚,南极百果,北极千珍,即便所产之地有万里之远,那里的人也可以天天吃到,而且不分时节,不分贵贱,绝少寒号饿毙之人。田地之中所产更是丰富,一亩之田一载收获就可达千斤麦稻,有如此沃土,自然不会饿死人了。”
我的二十一世纪何止这些,“七公”,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赵胜怅然的叹了口气,抬眼笑微微的向许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