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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令赐了饭。” 我只点了点头。 天气越发的热起来,不知谁开了拱月窗。窗前海棠已垂了果子,铃铛似的悬在风里,工笔画一般。有雀子落在枝头,用黄喙啄那果子。 当苏恒要捧一个人时,必定会将他捧至巅峰。连着在椒房殿宿了半个月,而后又有了今日的事,这些都不过只是个开端罢了。日后定然还有更多让人瞪大眼睛的作为。 然而有了开端,便必然有结局。 只要苏恒下定了决心,蜀地便割据不了多久。等到了外无敌患的时候,御史台、沈家就都不是今日的用处了,那个时候再来这么一遭,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时日无多,我差不多也该有所作为了。 我说:“去安排安排,让陈午知道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扭捏~~ 花眷四个太医令里,陈午是最年轻的那个。 他能从一介乡野大夫一跃而为太医令,也是机缘巧合。 当年太后从樊城来长安,一路车马劳顿,又有些水土不服,才离了宛城地界,便呕吐眩晕,病倒在床。随扈太医令怎么调养都不见好,苏恒无奈之下张榜悬赏,访求名医。 奖赏固然丰厚,敢揭榜的却一个也无——毕竟是太医令都治不好的病,太后又凤体金贵,寻常的大夫谁敢轻易用针药? 因此悬赏了四天,才召来一个大夫。然而那大夫须发皆白,耳聩目昏,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他带了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进去,老神在在的给太后切了半天脉,所有人都以为他睡着了的光景,忽然一个激灵,颤巍巍拖出句话来,道:“小毛病,我徒弟就能治好了。” 他身后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陈午,站了出来。 陈午给太后诊治,只用了两剂药,太后便能起来身,天就康健如初。 他年轻嘴甜,很会讨太后的欢心。太后病一好,便帮他说项,要给他个官当。 苏恒却很厌恶陈午,我也一样——那个揭榜的老头是个乞丐,根本就不是陈午的师父。陈午贪求奖赏,却怕治不好太后反而获罪,便骗了个痴傻的老乞丐去揭榜,他自己在后面看着。若看了脉象,能治好,便让老乞丐推他出来;若治不好,横竖怪罪不到他头上。 贪求富贵、顾惜性命,皇帝也敢骗,师父都能乱认。足见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 然而医术却也真的出类拔萃,苏恒将他提拔到太医院,没几年他便当上了太医令。 太后对他多方关照,长信殿也次次都是他去问诊请脉。太后也只信他一个。这次她一时冲动,把陈午牵扯进去,想必也十分懊恼。 红叶听命行事,然而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陈午跟随太后也有些时日了,太后这次……久久不痊愈,估计还是想再弄陈午出来给她看诊的。” 太后应该是有这种打算的,想必还将自己的主意知会过陈午了。 然而陈午这次受了无妄之灾,只怕未必跟她一条心。 海棠果摇曳得可爱,我便抬手掐了一枚,逗弄架上的鹦鹉,道:“这就看他怎么想了。太后久治不愈,于是非放他出来看诊不可?还是太后病得越久,他的罪过就越大。” 若太后还像之前那般,连未央宫也牢牢的握在手里,陈午自然就信太后。在大牢里安稳的等太后将他弄出去。 若我可以轻易的越过太后去,将他捏死,只怕他就会做别的打算了。 奸猾小人,就是这一点最容易打交道。 红叶很快便心领神会,道:“我这就去布置,吓他一吓。” 我说:“去吧。我看清凉殿前槐花开得好,你顺道采一点回来,咱们做槐米饼吃。” 红叶笑道:“喏。” 这几天我去长信殿伺候的多了,太后终于也懒得应对。只仄仄的歪在床上,与刘碧君说话。因为我在,也说不了十分私密的话,也不过是些绣花纺线的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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