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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折磨他的同时,王怜花明明也是有感觉的。
如果现在呕吐地翻天覆地,无比鲜明地表露出自己的痛苦让他看见,是不是就能让他也感受到痛苦,以纾解自己内心的怨恨?。
可是现在若承认自己连这样的奔波都无法承受,又如何……对得起小梨。
肉体的痛苦和恶毒的念头同时折磨着他,几欲发狂。
这要人命的马蹄。
正辗转反复地无法忍受,一切却突然都停了下来。
徐常秀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方才的路程让他全身虚软,猛地这样一看,眼前竟然是一片空洞洞的黑暗。
屏气凝视了片刻,眼前的黑雾方才渐渐散去。
却还是黑。
黑色的马。
黑色的车。
黑色的帐幔低垂。
默默地停在,黑魆魆的去路上。
一瞬之间,徐常秀的眼前漫开一片殷红的血光。
吓得他心跳都几乎停止,差点尖叫出声。
凝神一看,不过是王怜花从马上跳了下来,飘动的衣衫在夜色中漫开的,绯红的影子。
。
“巫兄,别来无恙。”
(三十六)
这话说出去,就像被抛入了空荡荡的谷底。
除了回声,一无所有。
不远处那黑色的车马,依然凝滞有如沉默的雕像。
夜间有风。
树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是被晚风撩拨后的颤抖。
于是风里便氤氲了一种树叶青草的香味,宁静的夏夜清淡微甜。
只听得那车中有人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在这样的夜晚相逢,本当有诗有酒。”
沈浪笑道:“刀剑为诗,豪情作酒,巫兄以为如何?”
巫行云在车中道:“既然已有诗有酒,在下愿吹奏一曲,为这重逢相庆。二位听了,可不要见笑。”
王怜花摊了摊手道:“我见笑了,难道你就不吹?”
巫行云苦笑道:“你总得先勉强听一会儿再见笑。”
然后,乐声就响了起来。
似笛非笛,圆润悠扬。
王怜花久居洛阳、杭州等繁华所在,浸淫丝竹,这般乐声,却真当少闻。
曲调又柔和,又绵长,就像是这微热的夏夜里一股清新的风,从远处的溪边卷起,本想一路轻盈地掠过这宁静的山峦,却不小心被这密密的树梢纠缠住,低回不去,婉转悠扬。
少年时候,你带着哪家的小姑娘,去那风起的溪水边游玩?。
夏夜的萤火虫,是和久远的回忆一样,微弱的光芒。
黄绿色的光点,从青草丛里,从树梢间隙,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其中有一些,渐渐凝聚成发亮的光团,缓缓地朝他们所处的方位,飘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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