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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顾及我的感受。那天你问我是不是感到遗憾,是的,我很遗憾,但如果注定这辈子与孩子无缘,那也只能如此,幸而我还有他。
晚上卸妆的时候,程铮看到我戴着那对海蓝宝耳环,对我说:“真不能想象,当初我会跟你分开那么多年。”
我说,如果没有中间那几年,就没有今天可以携手到老的程铮和苏韵锦。即使今天的程铮遇上当年的苏韵锦,不管多爱,只怕这段感情也不得善终,反之亦然。
对了,本来不想提的,今天晚宴上,周子翼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我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他在走廊上发呆,见到我,只问了一句话,“都柏林会不会下雪?”我忽然想,如果现在的你初识周子翼,还会不会为他蹉跎那些年。你说羡慕我,不管什么时候转身,都有那个人在等我,而你转身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其实我觉得,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等待也是徒劳。我用了四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你比我聪明,想来也是懂的。如果回头也看不见他,不如向前看,毕竟都柏林的风光那么好。
第二十二章兜兜转转,原来你还在这里
苏韵锦
二〇〇七年八月
番外一他没有错(1)
我记得好像是谁说过,“绝对不要在洗手间里说同事的闲话”,据说这是著名的社会生存定律第七条,我深以为然。但显然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看你,嘴唇涂得那么夸张,被主任抓到你就惨了。”
“怕什么,主任哪有时间注意这些,女人嘛,连妆扮的权利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别说,就有人不喜欢这个。”
“嘻嘻,我知道你说谁,是不是莫……”
两个年轻的护士嬉笑了一阵,其中一个又说:“你说,像莫医生这样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谁知道,反正我是没法想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手术刀一样的表情。”
“我看呀,说不定她以前受过男人的伤害,所以……”
“哈哈,不过你声音小一点,别被人听见。”
“怕什么,今天又不是她轮班。”
我静静立在封闭的洗手间里。揣测别人的隐秘并从中获得乐趣,是许多人生活的快乐源泉之一,我很荣幸取悦了她们。在她们没有离开之前,我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洗手的时候,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所以我对拿着口红的手悬在半空的那个小护士说:“不好意思,我今天顶王医生的班。”
仔细擦干手上的每一点湿意,我才绕过两个呆住了的小护士,走出洗手间,至于她们会在反应过来之后怎么腹诽我,这都无所谓。
她们说的也不全然是错。
我永远也忘不了,高三结束后那个最后的夜晚,昏暗僻静的KTV过道,包厢里鬼哭神嚎的歌声只剩了个远远的回响,它盖不过我的心跳声。
从没有想到,在这个夜晚,我会在上洗手间回来的路上跟他迎面撞上。他面色赤红,急冲冲地往目的地跑,显然喝了不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没有看我一眼。可是我知道,这是老天给我的最后一个机会,我不想带着秘密和遗憾告别。
“周子翼!”我叫住了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才疑惑地回头,眼光绕过我,四处搜索唤他的人。
我对自己说,莫郁华,从一数到七,就不要再紧张。
我感觉自己的脚在慢慢地走向他,一个声音说:“能不能占用你一点点时间,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说:“我喜欢你,三年了,一直都喜欢。”
其实,我从没有期待过他回应一声,“我也是”,也完全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说“不会吧……你饶了我吧”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防备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固。所以直至很多年以后,我仍坚信,有些最伤人的话往往出自于最美丽的嘴。
苏韵锦曾经为我不平。“为什么?”她这样问我,“他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还有什么值得你爱。”我无法回答她。
爱情通常看起来全无道理,可是当你置身事外来看,凡事都有迹可寻。大多数人在人群中寻找与自己相似的灵魂,而也有一部分人则会爱上拥有自己渴望却缺失的那部分特质的人。我属于后者。
我从高一开始跟周子翼同班。高中生涯的第一天,我坐在省城重点中学明亮而洁净的教室里,身上仿佛还带着家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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