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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元双手交叠,大拇指转着食指上的扳指,开口沉稳有力。
“其一,许青珂巡查四州的时候,必然跟那些城防军将领接触过,且必然也把握了他们的罪证,摊牌明说,以强力致他们不得不低头,再以甜枣予好处让他们反水张恒等人。其二,先有其一的话,其二也不攻自破,城防军早有准备跟调度,就等许青珂发出君上应允拿人的令信到达便可直接动手。”
钟元说完这些,大拇指的动作停住了,“但这些技巧的必须前提是她完全把握了君上的心理,攻心为上,且自身洞察手段十分可怕,那些时日明是巡查,其实是在暗访,在短短几日内搜罗到张恒等人的罪证,再回邯炀供君上一观……”
茶终于好了,周阙倒好了茶,“攻心为上,君上的心就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张恒那些人这些年胃口太大,养肥了自身便以为自己是土老虎,却不知这些年君上左右环伺虎狼,本就敏感,也想培植羽翼,可羽翼是什么?是萝卜坑,一个萝卜一个坑,青海四州起先不管是谁的,如今都该是他的。”
钟元皱眉:“这蜀国的江山本来就该是君上的。”
为人臣子,本就有这觉悟。
君王制下,江上正统,这是如今这君王权国家的通病。
无人能幸免。
第139章 刺客,图谋
周阙神色漠然,“是啊; 君上只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理所当然; 而且此长彼消; 这也是他跟那些让他觉得不舒坦的人打招呼。”
是谁呢?钟元想了下; 说:“青海那边是云家的根基。”
也是三皇子的。
君上要对三皇子动手吗?难道当务之急不是压制枫阳侯府?
若是对云家出手; 等于削弱三皇子,助长太子,那也等于助长枫阳侯府。
许青珂抓住的这颗君王心到底所思为甚?
“这茶还是得慢慢品,品太快了; 味道就不对了。”周厥缓缓说,钟元缓缓听,终究一笑; 走了。
钟元背影离去; 周厥看了他一眼; 再看手里的茶。
“终究……也得看那许青珂所谋为何吧”
周厥低低说,脑海里隐隐浮现许青珂的模样; 默了默,他失笑。
老了,容易缅怀过去,也容易太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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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从朝会回来,并没有如霍允彻说的那样亲力亲为。
这种事情早已了然于她脑袋,沉着于胸腹,何须再劳心劳力。
所以她沿路回去还让人买了一点吃食; 马儿又行走,到了城中十分偏僻贫困的地段,这里是邯炀繁华之下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到处可见贫穷跟凄苦。
此时下了一点小雨,淅淅沥沥的,道路有些泥泞,阿青撑开伞,许青珂下马车,目光一扫,对于这种地方并没有发表任何感慨。
本来看许青珂这班人必然是出身尊贵的,一些屋檐下或者拐角里蹲着的流民动了心思,可一看到阿青腰上的剑跟那冰冷的眼神,这些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主动把身体往内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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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下叩门,老妇人开了门,见到了许青珂愣了下,但好像也不是很惊讶,“是您啊,大人……”
许青珂进门,将吃食递上,“我是来看望陈老先生的。”
老妇人沉默了下,并未接过,只是道:“大人所谓何来,老身也是知道的,只是我们两人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是安生些好。”
许青珂被堵在门外也不生气,只淡淡一笑:“您恐怕不知道,在下当年在外游学的时候,曾拜学过好几位儒师,东道的张左,江南的楚云先,临县的横飞等等,这些人共同之处便是陈老先生的学生,他们在外,因当年的事情不能亲身来拜访先生,唯恐惹了云家人警惕进而暗害于陈老先生,只是心中愧疚难忍。”
老妇人显然是惊讶的,有些浑浊的眼看了看许青珂,道:“我一直都觉得我家老头子素来只能教出迂腐的弟子,是绝绝出不了大人您这样出彩的锦绣人物的,但您既然这么说,也自该知道云家那些人是何等……”
“我会处理。”许青珂轻描淡写,老妇人一愣,说:“既您坚持,于情于理也不该拒来客,请进吧……”
门一开,扑鼻的药味,还有泥土跟腐朽木头的味道,屋子里面很简朴,桌椅板凳都很破烂,墙壁也多旧色。
但地上的雕刻木头跟一些手工用具都很整齐,屋子内也少见污浊跟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