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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小小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耀眼光彩,仿佛整个人一瞬间都散发着活力与喜悦————原来她之所以舍弃了那么多,背负了那么多,只是因为,她想要回家。
信任还是不信任,计较还是不计较,这些都再无关紧要。
玄霄只是好整以暇地轻轻抬头仰望着一望无垠的蔚蓝色天空,双手撑地,声音轻飘飘宛若浮云:
“不留恋吗?”
淡淡的,仿佛一团柔软甜美的棉花糖一样,温暖而又细腻。
慕卿裳微微怔了一下,慢慢低头垂下长长的睫毛,一抹阴影不经意渐渐投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好似乌云遮月。眼底一丝落寞掠过,转瞬即逝,声音轻柔得恰似一阵风就能吹散:
“…………………因为,再也没有返程车票了。”
那时她的笑凉凉的,眉眼弯弯好像朦胧的秋月,一抹微漾的弧线浅浅地挂在嘴角上,似雨露滚落于碧绿荷叶之上,泛着点点璀璨星亮的光芒,没有丝毫阴云遮掩。
时隔很久之后,她依旧这样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只是彼时,那原本纯净无忧的笑容里,却再不复往日的灵动活泼,仿佛暮秋即将零落的飘叶一般,几多沧桑,几多思量。
才知道,原来能够抗拒的是挣扎的命运,不可抗拒的是成长的改变。
卷五:炼魂鼎中宓妃泪,断尘化蝶珠胎结 路遇劫匪
清晨,第一缕光线从纸糊的窗户中投射进入房间时,朦朦胧胧洒落在纱帐前。感觉到些许明亮逐渐清晰,正在与一团被子做垂死挣扎的慕卿裳终于略微有了些许清明,缓缓睁开眼睛打着呵欠慢吞吞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身边空空如也,云涯子早就起身,正负手而立站在窗口静静凝视着远处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察觉到她苏醒,依旧头也不回,声音清冷飘悠:
“小裳,起来了?”
“唔。”睡意惺忪中,懒洋洋地回答道。
“赶快去洗漱一下,今日我们要继续赶路。”
“………………是。”
小裳苦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摸索着探手去拿散落的外衫。翻找间,一个绣金丝线的香囊不经意地从衣服里掉落了下来,她慌忙伸手抓住,轻轻拉开香囊的束口一看,一朵被法力固定住的小扶桑花正安静地躺在里面,仿佛沉睡的婴儿一样。
呵呵,当日玄霄替她把花收入了香囊随身放在身上,连同那块青龙玉佩一起,这两个都是她的珍贵收藏品。
“怎么了?”感觉到身后异样的沉默,云涯子微微敛眉,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去询问道。他的发在风中轻轻飘舞着,黑如绸缎,纷纷扬扬瞬间映满了她的整个视野。
下意识地迅速将香囊收入袖中,小裳连忙抬起脸抽了抽嘴角,讪笑道:
“没、没什么。”
云涯子的淡淡视线扫过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多加干涉。径自拢了拢宽袖,等她洗漱换衣完毕之后,便从桌上取了一支素色发簪,示意她过来梳妆台前帮她梳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诶诶?师父,为什么只要一支啊?”
“你我行走江湖,无须引人注目,素雅低调便可。”
“可是我……………那发簪……………”
“皮囊声色无须介怀。”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轻轻撩起她耳边垂落的一缕长发握入白皙如玉的掌心中,稍加迟疑了一下。云涯子一手拿起木梳沿着她的发根轻柔滑下,另一只手动作略显生涩地顺着指尖将一束乌发挽成个简单的发髻。发簪穿发而过,将散落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只消片刻便稳稳地固定住了鬓发————虽然,这造型真的很朴素。
看着师父亲手挽的‘美丽’发髻,慕卿裳眼角忍不住微颤,平生第一次,对古代男子的束发手艺有了刻骨铭心的深入体会。
然则彼时里绝对不敢放肆,褪掉一头金龟子似的华丽饰品,换了件丢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淡色长裙,灰溜溜地跟在云涯子身后走出了客栈。
离开碧霜山沿着山林小道一路南上,中间还要渡江跋山、横越大半个北冥疆土,其艰辛悲惨程度完全可想而知。
古代没有压路机和挖掘器,那时候大部分道路都是借由天然开凿而成。因此现下里的山路十分难走,大部分都是怪石嶙峋、毒虫杂草遍地,而且盘曲狭窄、错综复杂彼此交叉分支,稍不留神就会弄出一个鼻青脸肿来。
云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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