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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何吩咐?”
左庶长淡淡然道:“还是请陈先生说吧。”
那陈先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素来喜欢穿一身蓝布长袍,腰上总挂把折扇,一块白玉,长年如此。其人生活朴素,生平没有过让人说道的污名,尽管左庶长给予的待遇非常丰厚,但他家中只有一位妻子,两个儿子。没有妾侍,也从不去烟花之地。为人不贪财、不好色、不赌也不追求权利富贵。
因此极得左庶长信任,所以会入左庶长府,原也是因为敬佩左庶长的为人之故,曾有别的权贵予以高管厚禄相请,全都被他拒之门外。
陈先生不会对任何事情都发表意见和结论,但每每他做出结论的事情,左庶长无一例外的不敢不认真对待。
凌落知道是陈先生的意见,当即抖擞了精神,恭敬了姿态,作礼道:“请先生指教。”
“信侯客气。”陈先生拱手还礼,末了,便转入正题问道:“近日在下忙于查访善商团,今日回来才知道新制的具体。不由忧心忡忡啊……”
信侯忙请教道:“莫非新制有何不妥?”
“仅以新制而论,没有不妥。新制用意,以神魂国奠定北地之法,用神魂宗吸附大量的囚犯、贱民、一无所有的贫民阶级作为力量。同时又通过提高赋税和增设交易部迫使权贵、富贾压力数倍递增,看似为苛政,实则是利用此法分化了权贵与庶民的立场,迫使被权贵增收赋税应对国税而无法生存的贫民入神魂宗。而神魂宗虽然由摄政王担任宗主之职,却有左庶长与信侯担任副宗主之职,更有许多忠于郑王的文臣武将掌管事务,不怕摄政王能够只手遮天,有所图谋。”
陈先生说着,略微停顿,端杯喝了口茶水。
“只是,如果结合善商团的情形,新制就变的大有问题了……”
凌落不明就里,忙追问道:“善商团有何值得在意的变化?请先生指教。”
“在下本就对善商团的目的疑虑,故而请命亲自去追查。神魂国派出善商团,高买低卖的在郑国为权贵阶层送金送银之行径本就可疑。前不久,东面魏地有奴隶集体出逃事件,为的竟是要逃到郑都,求善商团能够解救。”
凌落大为吃惊,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奴隶无论逃到哪里,地方官府都会抓到,绝难逃远。一旦被捕送回,其主激怒之下必然杀人,担这种风险,可见善商团已经收得郑国奴隶阶层的人心。
“善商团是北君的巨大阴谋啊……可惜,我们发现的太迟。如今郑、楚的奴隶阶层心向善商团,权贵阶层又视他们为送金银的财神,处处庇护,大开方便之门。因为他们的影响,郑、楚的奴隶价钱不断涨高,诸多地方的权贵视此为发财的捷径,勾结官员,大凡有触犯法律者,能不能都设法给降罪贬成奴隶,再出售给善商团。信侯可知道,如今善商团在郑国已经购买了多少奴隶?”
凌落试探的猜测着道:“纵然神魂国金银许多,恐怕也难以支撑这种消耗,我想,最多几万吧……”
“果然。信侯也预料不到。神魂国不断提供金银,倾全国储备、开采的金银,几乎全用于善商团使用。珠宝、奢华工艺品,也全是为了换金银和奴隶用。如今郑国的善商团拥有的奴隶数目已经超过了四十万!”
“四十万!”凌落不禁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道:“先生是说四十万?”
“正是此数,而且每日都还在大量增加。信侯如今能够想像到,善商团背后是一个何等可怕的阴谋了吗?”
三百七十七
陈先生的话让凌落禁不住心如坠入冰窖,手足发冷的推想到未来可怕的变故。
“先生以为,新制会让摄政王很快在神魂宗只手遮天,拥有一股可以武装的力量,如同昔日魏国时起义的神魂军那般?”
陈先生不禁神情凝重的缓缓摇头道:“信侯估计的形势太过乐观。”
凌落不禁更惊。“如此还是太过乐观?”
“信侯可知道,如今郑国的食用之物,大多来自哪里?”
凌落缓缓摇头。
“神魂国。咕噜果盐、酱、醋、肉、甚至还有咕噜果米、面等等,郑国全都从神魂国购买,本国生产的这些食用之物,价格一日比一日低,甚至已经快跌至咕噜果食的价钱,仍然还是越来越少人购买,而这些又能够在神魂国换成咕噜果食信侯又是否想过,神魂国高价购买的四十万奴役,等于让郑国权贵得到了多少金银财物?这些对郑国的民生经济又有怎样的影响?”
凌落不由大略计较,结果让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