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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在窗外簌簌地下着,伴随着几声轰隆隆隆的雷鸣,泥土的味道被一缕清风卷进了屋里。
说个笑话,魏沈骏很害怕打雷;从小就怕。
也不喜欢下雨天。
原因很简单,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记事了;在一个打雷下雨夜里,他亲眼目睹了一次惨烈的家暴。他爸打他妈;拿着凳子砸,把他妈砸得头破血流。他妈跑到他的房间里躲着反锁了门,他爸就提着菜刀过来把门锁砍了;将门一脚踹开。
魏沈骏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爸站在雷雨夜里手里提着菜刀从门外走进来的样子。
像来索命的恶魔。
妈妈绝望的哭嚎;窗外一声赶着一声响砸下来的雷鸣,将夜黑扯变了形状的闪电。四处躲藏的姐姐们,还有满地的妈妈头上的血,家已经不是家;是地狱。
那是他爸第一次打人,也是唯一一次。以前向来都是强势的妈妈在主导这个家,将不求上进的父亲时常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他爸也是足够窝囊,怎么被骂被嘲笑都一声不吭地受着,挨完骂转头就该说说该笑笑。
他一直以为他爸就是脾气好,却没想到那一次的爆发,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妈被打得到处逃窜,嘶叫声将耳膜都要刺破。他看着他妈挨打,地上全是血,他一动都不敢动地躲在桌子下面,只听一声惊恐的尖声,接着是金属落地的声音——菜刀落到了地上。
他爸差点就真的砍到了他妈。还好只是差点。
这一声叫醒了“走火入魔”的爸爸,唤醒了他的理智。最后没有酿成悲剧,他妈妈被送往医院。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只知道爸妈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离婚。那个年代不流行离婚,很多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村人,意识里是将离婚跟犯罪划在一个严重等级的,所以他爸妈也没有分开,他们就那样凑活着过了快一辈子,直到现在他们的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爸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温温吞吞地没什么大变化,只是他妈再也不敢辱骂他爸了。
现在他们两个相处得可以了,不打架了,也不怎么像以前那样很严重地吵架了,两个人似乎谁都不记得曾经那一个恐怖的夜晚。
可他还记着。
不仅记得那一夜,还记得那一夜躲在桌下一直发着抖、上牙不停地撞着下牙的恐惧。
那种恐惧一直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心底,到后来转化为了他对父母的恐惧。无论他爸妈怎样溺爱他,无论他们这些年有多么地亲昵,但他知道他还是在害怕。
爱着他们,也畏惧他们。
大姐说她的第一个孩子是被他妈一脚踢掉的,这件事他以前不知道,但他知道后也不惊奇,只是那一瞬间他就想起了那一个雷雨夜。
恐惧再次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避之不及地逃离了那个家。
“其实我不想要孩子,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当一个好爸爸,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他一个好的家,我觉得时候还不到。”魏沈骏刚说完这句话,一声雷就响了起来,他下意识一哆嗦,想去抱苍夏,结果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了。
他听见了苍夏的啜泣声。
“对不起夏夏。”他把手缩了回来。
苍夏哭了一会儿,起来拿了床头的纸擦脸擤鼻涕。
魏沈骏也爬起来,坐到她身边去,拿了些纸给她擦脸:“别哭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苍夏推开了他的手,把头侧到一边去,拒绝的姿态很明显。
魏沈骏有些尴尬地缩回手。
“然后呢?”
“嗯?”
“你不想要孩子,然后呢?”苍夏问他,“我们还要继续过吗?”
魏沈骏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
这一沉默,就沉默了三四分钟。
三四分钟看着不算长,但若是一心一意地数着呼吸,怕也是要数上百下。在这样瓢泼着雨水的难熬的夜里,这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再拉长,好像已经过了三四小时。
苍夏问得很直接:“你不想跟我结婚,也不想要孩子,所以,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魏沈骏抿着嘴没说话,看着她那双又红又肿却依然倔强固执的眼睛。
苍夏见他不回答,眼泪又要下来了,他拿纸给她擦,这回她没拒绝。
“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魏沈骏。”
魏沈骏把湿了的纸捏成一团在手心里捏了又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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