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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打扰人家父母亲接待儿子。她随身带了本手抄本诗集,全是奥斯本·哈姆利的习作,其中有一些他母亲给她的年轻客人念过不止一次了。莫莉曾求得准许从她最喜欢的那一些中抄录一两首,这个宁静的夏日下午她就以抄诗代替干活。坐在打开的窗子边,观赏外面的景致。花园和树林在正午的热气中颤动,看得她如痴如梦,忘了自己。整座房子非常安静,在这样一片寂静之中它倒真像诗中所谓的”世外田园”。青蝇在楼梯间的大窗里吱吱嗡嗡,似乎是全房中最响的声音了。外面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只有窗底下的花坛中传来蜜蜂的嗡嗡声。很远很远的田野里传来人声,那是人们打草的号子声,草的清香一阵一阵扑来,和近处的玫瑰花与金银花的香味不同,叫人觉得突然。那高昂的打草号子声使莫莉觉得庄园里更加幽静。她停下抄诗,一次写这么多不少常有的事,手写累了,便懒懒地想把一两首默记下来。
我问风,风却不回答,
只是那听惯了的悲伤孤独的呻吟——
她一直自言自语地念这两句,念着念着也不知道诗句都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变成了机械的重复。突然,紧闭着的大门拉开了,车轮在干燥的小石子路上噼啪作响,马蹄在车道上得得奔来。宅子里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由开着的窗子传上来,传过门厅,传过门道,传过楼梯,调门高低粗细都有,不同寻常地丰富。楼下门厅铺着菱形的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板,低矮宽阔的楼梯每一级很短,绕厅而上,上楼后往下还看得见楼下厅里的大理石地板。这楼梯没有铺地毯,这楼梯没有铺地毯,什么也没铺。房里地面全是用结合紧密的橡木板铺成的,老乡绅为此颇为自豪,所以无须把这段楼梯铺起来,当然绝口不提平日里紧紧巴巴,拿不出现钱来搞室内装饰的景况。门厅和楼梯间的那一块空地方也没有悬挂布帘,所以每一种声响都清清楚楚传上楼来。莫莉听见老乡绅高兴地叫道:”喂!他到了。”又听见太太比较轻柔哀婉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响亮浑厚而又陌生的声音,她知道这肯定是罗杰的。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说话声渐渐远去,听不清了。莫莉又开始念:
我问风,风却不回答……
这一次她差不多把整首诗快念完了,突然听见哈姆利太太匆匆进了和莫莉的住房相连的那间起居室,失声痛哭起来。莫莉还太年轻,遇事不往复杂处想,如果多想想太太为啥哭的话,她就不会立刻过去竭尽全力地安慰她了。一转眼她已跪在哈姆利太太脚下,拉着可怜的太太的手,往手上亲吻,低声说着温柔的话儿。说的话其实也没任何具体意思,只是对她没说出来的痛苦深表同情,让哈姆利太太好受些。她止住哭,伤心地冲莫莉笑笑,哽咽声隐约还有,哽时还挺厉害的。
“只是为奥斯本的事,”她终于说话了,”罗杰刚才一直对我们说他的情况。”
“他怎么了?”莫莉迫不及待地问。
“我星期一就知道了。那天收到一封信——他说他考得不像我们希望的那么好——不像他自己料想的那么好,可怜的孩子!他说他过是过了,只是排名太后,属于三流之列,没有像他预料的,也是他让我们预料的那样名列前茅。可是老爷没上过大学,不懂大学的规矩,便向罗杰刨根问底,罗杰就全告诉了他,把他气坏了。不过老爷不爱听大学的行话,他没上过大学,这你知道。他以为可怜的奥斯本对考试不重视,便一再问罗杰是怎么回事,罗杰——”
说道这里她又痛哭失声了。莫莉发火了——”我认为罗杰先生不该说这事,他没必要一回来这么快就谈起他哥哥的失败。可不是,他到家还不到一个钟头!”
“嘘——嘘,乖孩子!”哈姆利太太说,”罗杰是好心,你不了解他。假如拖到我们尽餐厅,老爷不等罗杰吃一口,便会开始盘问。他只说——反正对我是这么说的——奥斯本太紧张,假如他只求个名誉校长奖,他就会大获全胜。罗杰又说了现在这么一败涂地,他就没希望拿奖学金了,而老爷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这一点上。奥斯本原来好像满有把握的,所以老爷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大动肝火,而且越说气越大。他憋着两三天没发作,这不合他的脾气。他生起气来总是一下子发作出来,不闷在心里,哪一次都比这一次强。可怜的奥斯本,好可怜啊!我实在盼他回家来算了,别去他那些朋友家。我觉得回家来我可以宽慰快慰他。不过没来也好,现下还是让他父亲先息怒为妙。”
哈姆利太太把心事全说了出来,便平静下来,最后打发莫莉去换衣服准备吃饭,又亲了她一下说:
“做母亲的有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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