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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我此刻心里矛盾极了。”他低低地说,话音里有难以掩饰的迷惘。
“你啊……”太后心疼,“你心思太重,又不愿意和人说。如果不是熟知你的人,谁又能看得出你的心思呢?”
“是啊。”摄政王轻声笑起来,声音在胸腔里回荡,听在太后耳中,神思突然一漾,便忍不住说了出来:“益阳,我此生最追悔莫及的事情,便是舍你而去。”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那样选的。璇玑,我无法留住你。”
“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是对的,不放我走,便没有今日的局面。益阳,你一直是对的。”她喃喃地说着,似乎将要睡去,又使劲儿振作精神,“你能放过他们吗?”
摄政王的身体微微僵了下,“别逼我。”
“谁能逼得了你。”这是太后意料中的回答,倒并不如何失望,“人心不足,这就是世情。你不怪我舍你而去,我也无从怨他们所作的安排,说白了,大家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摄政王咬着牙说:“天下,还轮不到他们来下棋。”
太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怜的益阳,连你,连长风,还有先帝,谁又不是他们的棋子?如果不是先帝要废立太子,如何会南狩野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我,又怎么会有你摄政王?这一切环环相扣,我们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所以我才要扳倒他们,璇玑,你一直知道的。”
太后点了点头,“天市可以帮你。”
“你把她送到我那里去,会害死她的。”他淡淡说,语气里并没有不悦,但就是那种淡淡的口吻却让太后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
“你是一匹烈马,我是束缚你的笼头。我之后,只有天市可以。这你知道,他们也明白,怎么说害死她呢?”她说着,声音渐渐地下去,过了许久,才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即算她是假的,他们也不会自己去拆穿的。”
摄政王一愣,讪笑:“你知道了?”
“偏这么巧脚就伤了?”
摄政王没有说话,心却在向下沉。这么说是一早就知道了,却故意向天市透露那个秘密,将天市推到自己身边来。也许,当时在外书房侧厢里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被飞报到定陶纪煌的面前了。他头皮发麻,只觉得一阵后怕。
他动了动,抽出一只手臂,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到太后手中。“你看看这个。”
太后似乎困倦已极,半天才勉励睁眼,愕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支发钗。那是一支再平凡不过的雀屏发钗,黄铜打造,样式简陋,没有装饰任何珠玉,只是用颜料将七瓣雀屏染了七种颜色,
“这……这是……”
时光倏忽退却,在遥远的过往,那时的她还全然不知人世间的无奈与艰难,只是因为家境贫寒羡慕别家女孩子美丽的饰物。那一年她将满十五岁,虽然不愿让父亲为难,却期待着能有一个特别及笄礼物。
按照家乡的习俗,女孩子及笄时,总是由父亲赠与一只发钗。
那时的她,全身心的喜怒也不过是由着一支钗子决定。所以生日当天,看到父亲小心拿出来的这只发钗,惊喜之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一日她笑得欢快,令偶然路过的皇子益阳惊艳不已。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因着这一支发钗,竟然从此改变了命运。
“这钗子,你从哪里来的?”
“这是定陶镇上王铁匠打造的,一个教书匠给她的女儿及笄的礼物。”
握着钗子的手微微发颤,她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我的那一支。我的还在……”
“你的我帮你收着呢。”
太后终于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一支……”
摄政王点了点头,叹道:“璇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没有骗她,只是让她以为自己骗了她,摄政王心中叹息,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我知道,我知道……”太后纪璇玑泪如雨下,“是我错了……”
摄政王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你。璇玑,你不要难过。”
“我怕你爱上别人……”
摄政王胸口一滞,狠狠搂紧她:“璇玑,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比任何人都愿意让你走的了无牵挂。放过他们我没办法承诺,对你已经无比歉疚,其余的事情我全都答应你,全都答应你。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人,没有别人,再没有别人了。”
太后握着摄政王的手冰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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