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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明白地表现出来会让自己失去尊严。
“扯掉她的头发。”一个女孩子叫道。
寒尽看着那个女孩,很希望自己仇恨的眼光将她灼烧,自己并不是那些高来高去一出掌天崩地裂、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好像放核弹的武林高手。否则随之而来的一定是要让他们一整晚抱着噩梦痛哭流涕。因为给别人施加痛苦的人自己往往更不能忍受痛苦。
可惜虚幻的想象对于解除现实的痛苦帮助不是很大。痴傻的女孩揪住她头发将她拖到角落里。狠命地扯着头发,寒尽的脑袋随着那股力道摇动,不是撞倒坚硬粗糙的墙壁上。
“扯不下来。”痴傻女孩捏着一小撮黑色的发丝,转过头说道。
寒尽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免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她都没哭,真没用。”男孩子们说,“算了,踢她肚子吧。”他们可以将刚出生的老鼠想出各种花招玩弄两个小时才弄死,然后放进她的书包。寒尽回家吐了一场,两天没有吃饭。梦里被一只破膛开肚的老鼠追赶。这群孩子的所作所为很清楚地显示了人类的确是由兽类进化而来,他们做出了残忍的事情却不自知,毫无不安,毫无愧疚,也不会受到众人的鄙视与谴责,只因为他们还是天真懵懂孩子。这才是最恐怖的。
痴傻女孩一脚一脚踹向寒尽的肚子,用手拧着她,发挥自己那点比竹箔更单薄的智慧来努力想象暴力的动作,将眼前的小女孩当作破布娃娃一样毫不在意地摆弄。寒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肠子像毒蛇一般在腹腔内游动。
“你们在干什么?”少年淡淡的嗓音突然响起。
“要你……”待看清来人,那个“管”字懦弱地缩回喉腔,并不能如前面二字一样堂堂正正、气势如虹地迸发出来。
“你不要管啦,这又不关你的事。”孩群中的一个女孩子柔柔地劝慰道。
“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少年低头俯视着帮小孩,他正直发育的时候,个头也比同龄人长得高很多。
“是她。”七八双小手齐齐指向一直后缩到人群中的痴傻女孩,被人轻易地利用必定会被人廉价地出卖。
“是你们支使的吧。”后面连着一串冷笑,“你们若再欺负她,我一定十倍报复到你们身上。告诉你们,她现在是受我保护的。”
顽劣儿童顿作鸟兽散。
“你还好吧?”少年轻巧地抱起小女孩,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女孩发育不良,抱起来像片树叶,轻飘飘的。
寒尽头晕晕的,无力地靠在少年的胸前,本已眯上的眼半睁开来,少年关切的脸撞如视线,背着阳光,眉目依旧不甚清晰,发丝上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宛若神话中的天神降临。
“你哪里痛啊?”
寒尽没有说话,垂着眼帘。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寒尽看着这个前天晚上陪着自己等妈妈的少年,无力地闭上眼睛。这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一直是被欺负的对象,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欺负自己呢?因为在组织的压力下,暴力的力量只是大巫见小巫。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是无法忍受孤独的,特别是小孩子若被大家隔离,哪怕只是一分钟,那种无形的压力也会让他哭爹叫妈。
“不记得我了?哎呀,脑袋没有撞坏吧。”英理伸手胡乱揉了揉寒尽的头,“我是英理哥啊。”
英理又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寒尽的发丝并非柔丝如碧草的那一种,相反,有些发丝还过于粗硬。但是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上的笑容就忍不住想亲近。
寒尽看了看她,方才的笑容隐去,脸上又恢复与年龄不称的冷嘲的神情。没有爸爸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与众不同真的是罪大恶极,真的是那样不能容忍吗?如果这个人知道我跟他不一样,他会怎样看待我呢?
“他们说因为我没有爸爸。”
“嗯?”
“我跟大家不一样,我没有爸爸。”
“嗯?”英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涩涩地问道,“你是说他们说你没有爸爸,所以就要欺负你?”
“嗯。”寒尽淡漠地点点头。
“笨蛋!”英理看出无表情的面具下的孤独与恐慌,一把抱住她,低低地咒骂。声音里满是怜惜。寒尽脸上的伤痕摩擦在他的确良的衬衣上,刮得生疼生疼。
“他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还有你妈妈?”
“我告诉过老师,但是老师顶多批评他们几句,而且次数多了,老师也习以为常了吧。我也告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