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页)
定期限要处理,不应当长期拘留在看守所。
我决定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总算弄得有点头绪。原来这
个看守所是不受任何法律限制,高兴把人关多久就关多久。所谓老犯人者,都是些
长期关押的犯人,后来成了看守所的大小牢头。其中一个最老的,竟在里面〃住〃
了两年多,慢慢形成了他的〃地位〃,成为看守所的头目。他手下还有三个一年左
右的小头目,帮他欺压新来的犯人,谁敢不听,便立刻实行打骂或不准吃饭睡觉。
犯人人看守所照例是经过检查,把一切财物搜出来,由队部代为〃保管〃。有些没
有被搜走的东西,这个头目便攫为己有,还不准犯人声张。至于新来犯人家里送来
的吃穿等物,照例先得〃孝敬〃他一半。因此,他住在这里,比当时一般公务员的
收入还要高。老犯人得到这个美差并不简单,所以也不打算出去,还百般巴结队里
的人员不处理他。他究竟是什么案子被捕,连看守的那个队员也弄不清楚。我叫管
档案的人员查案,也无案可稽。我检查这个〃老犯人〃的行李时,发现他不但有三
四条很好的被子,还有一个小皮箱,打开一看,连我都吃惊。他箱子里面不但有一
叠叠的现钞,还有美钞、小块黄金和几只手表,七八支金笔,都是从别的犯人那里
刮来的。这个老犯人的〃家当〃,还只是他〃孝敬〃过看守队员之后留下的东西,
因为两年多来进出的犯人有几千,他把犯人的财物搜得干干净净,还能代替看守人
员管理犯人。因此,谁也不想把他送走,他自己也认为这是他的乐园,可以为所欲
为地在这个小天地中横行无忌。
当晚我从近一百人中清出四十多个关了一个月以上未处理的人犯,只将其中十
多名因政治嫌疑被捕的留下来继续进行侦讯,而对小偷扒手一类未处理的,连同那
个头目、小头目,于第二天一律解送警察局司法科去处理。当时这些政治犯,大多
是学生与工人。有的学生在学校中表现积极,说过几句不满国民政府的话,或爱看
《新华日报》,说过共产党的好话。有些工人在工厂中吵着物价飞涨工资太低,无
法维持一家生活,希望老板增加工资,有的发牢骚骂过反动政府。总之,都是被指
为嫌疑重大,但又证据不足。
我对这些人不敢擅自作主轻易处理他们,便去问渝特区。他们也想不出办法,
最后是报请军统局派了一个法官来提讯,将其中情节较重的四个学生两个工人带走,
其余的仍留下来侦察。我当时不以专门抓小偷扒手为满足,总想能抓到一些共产党
员。因此,我对直属队的工作抓得很紧,经常找他们谈话,当面指示他们如何去进
行活动。有次得到一个情报,说江北寸滩附近有个小铁工厂里发现有共产党的小组,
我连夜带人去搜捕,抓到三个嫌疑很重的工人,从他们家里抄出了几张油印的文件,
军统局对此曾予以嘉奖。以后历任大队长对这个队的工作都很重视,工作也逐渐展
开,成为军统在重庆的一个情报小单位。
侦缉大队历任大队长除我担任了四个多月外,以后由许忠五、李连福、谈荣章
等人担任过。侦缉队的工作,也由过去一向专管偷窃而慢慢变成了搞军统的特务活
动,并和稽查处抢着干监视中共在重庆的领导人,做党政情报,从事于对文化界方
面的种种活动。
这个侦缉大队的黑幕重重,这里我只简单地谈一下。他们随时滥肆捕人关人。
逮捕政治犯时,把政治犯诬指为小偷抓走;甚至故意带着小偷去指认,说成是同道
或曾经收藏过赃物。这样便可以将毫无证据的政治犯很方便地带走,而对那些惯贼,
却不去惊动他们。一般人家丢失了东西,无论你怎样向侦缉队请求也不会破案;即
令破案,也不可能物归原主。但是有权势的人家被偷,侦缉队便会很快将东西找回
来;万一是从下江去的没有在重庆人帮的人偷窃的,侦缉队也会责成其他的盗贼按
价赔偿出来。一个小偷只要失风落人过他们手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