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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叫野猫叼走了呢!”
来人正是“铁镯子”尹福。
原来尹福正躺在田埂上冻得发抖,忽听有动静。他睁目一瞧,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条饿狼,摇着尾巴,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尹福身上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被点了哑穴,口中又喊不出,可怜一生英雄,遭了暗算,眼看就要落入饿狼的腹中,他如何不伤心落泪。
那只饿狼两眼泛着绿光,窜到了他的身旁,离他的身体只有半丈远。
饿狼似乎被尹福的镇静威慑住了,它见尹福毫无反应,感到异常,反而预感到有一个危险的圈套或可怕的陷阱。这只狼恐怕不是山里辗转而来的狼类,而是平原上的狼,比一般狼要多疑和谨慎。它用鼻子嗅了嗅,又耸起耳朵听了听,发现没有其他的动静,才敢一步步逼近尹福。尹福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微闭,胸脯一起一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只狼就在逼近尹福身体的一刹那,猛然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向它袭来,使它像触电般的发抖,欲进不能,欲退不得,伸出的硬爪似乎凝结住了,张开的血盆大口也仿佛合不上了,这股气流是那么猛烈,那么使它寒彻骨髓。尹福依旧躺在那里,仿佛睡熟一般。
这只狼看到尹福额上渗出了汗珠,一滴,两滴,三滴……汗滴结成了霜,白白的,它看到尹福的胸前猛烈地起伏着,好像一座山升起了,又消退了。
尹福的脸色由白变青,渐渐泛绿。
狼的眼睛由凶猛变懦弱,由恐怖变恐惧,由碧绿变灰暗,渐渐黯淡;它的前爪不能自持,颤抖着,颤抖着……
这是人与兽的拼搏,双方虎视眈眈,难决胜负!
一方是奔波数日、腹中空空、筋疲力尽、饥饿欲昏的恶狼。
一方是年近花甲、劳顿数百里、心力交瘁、疲于奔命的老人。
谁胜谁负,难于揭晓。
更何况那人被点了几大处穴位,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是在此人此兽看来,时间停止了,空间消失了……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们神色庄重,气宇轩昂。
中年汉子伸手去抓狼,无疑是想救地上那个垂死的生命,可是手指离那狼只有半尺时,那只狼却将头一扭,软软地倒下了,嘴角淌出了鲜血,一滴滴,一片片,殷红,殷红……
它永远闭上了那双灰暗的眼睛。
中年汉子弯下腰,庄重地端详着尹福,那双利眼透出几分尊敬。
他用双手在尹福身上拍了几拍,尹福睁开了微弱的双眼。
“你的气功不错。”中年汉子赞叹地说。
尹福的嘴角嚅动了一下,露出了苦笑。
尹福站了起来。
中年汉子也站了起来。
尹福双目炯炯,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中年汉子脸上毫无反应,话儿仿佛是从嘴里蹦出来的。
“因为我是皇帝的侍卫,而你是刺客。”尹福紧紧逼近对方。
★★★
中年汉子的眉毛动了一动:“我要杀的是皇帝,而不是皇帝的侍卫。我要当的是正义的刺客,不是狭隘复仇的刺客。我要当荆轲、高渐离,而不当范增、安禄山……”
尹福道:“可是你不要忘记,当今实权在握的是太后,光绪皇帝只不过是一个陪衬,况且他的变法维新,是为了富国强民。你也不要忘记,八国联军的利舰强兵正盘踞于沿海和京都,堂堂古老中国正面临着四分五裂;太后这柄老伞还能支撑残局,鞋子固然破了,但毕竟是绣花鞋,是中国姑娘精心制作的。如果鞋子破了,以后还有机会再缝补;如果脚没了,那么,人也就活不成了。”
中年汉子斩钉截铁地说:“人遍体鳞伤,衣服又破得不遮体,那么要脚和鞋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要造一个新人。”
尹福道:“康有为、梁启超是不是有学问的人?”
中年汉子回答:“当然是。”
尹福又说:“他们都主张维新变法,重振朝纲。日本自从变法后,一扫颓靡之风,国风焕然一新。”
中年汉子淡淡地说:“日本是日本,中国是中国……我们不仅要杀皇帝,也杀太后……”
尹福终于认出他就是昨晚客店中最后到来的人:“你就是臂圣张策?”
中年汉子点点头:“不错,我就是直隶香河人张策,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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