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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和一只粉彩描金云蝠专心瓶。窗下是张黑漆嵌螺钿花鸟罗汉床,平日里皇上看书嫔妃来拜见都是在这里。侧面是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宫人将明黄的床帐子挽起,正侍候皇上穿靴。
元昊一打眼看见了站在最后的如歆,也是什么都没说,待人侍候穿好了衣服,元昊方道:“茶。”
如歆听了,向前走了几步,垂首将茶盏呈了上去。元昊接过,对其他人道:“都下去吧。”
宫人道一声是,鱼贯退下。
元昊看向如歆:“怎么眼睛红红的?”
如歆忙揉了下眼:“昨晚睡得有些晚了。”元昊“嗯”了一声,放下茶盏道:“今日跟朕出去走走。”
如歆答了一声是。随着皇上向外走,将茶盘交给小五子,嘱咐他送到茶房。如歆跟在王德海身后,后跟数宫人。元昊看了一眼让退下,王德海向前道:“万岁爷,这可不成,倘若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儿,人少顾不过来,就…。”
王德海看了眼元昊的脸色,忙改口道:“是,是,奴才这就让他们退下。”
元昊这才面色好转,向外走去,也不乘步辇。王德海慢走两步,对宫人吩咐,“远远地跟在后头,别让万岁爷看见。”这才向前头跑去。
出了养心殿沿长街向北走,经过永寿宫和翊坤宫便到了,来往宫人看见元昊皆是垂首请安。
恰是早春,御花园也一扫往日枯黄之色,满目的嫩绿更是说不出的怡人,早春的阳光并不烈,照的人一阵舒服。咋一见到如此景色,同乾元殿里日日不动的摆设、终日熏着的龙涎香大有不同,如歆不由得精神一振。
转过了天一门,元昊便让如歆进了万春亭,如歆看去,万春亭亭重檐,上圆下方,合于“天圆地方”之说。
遂笑道:“奴婢也未曾来过这里,今日一看这亭子果真是漂亮的,名字也好,万春,天地长春。”
元昊听了也是笑,转眼看见王德海想跟着进去,道:“外头守着罢。”
王德海脚步一顿,急忙称是。如歆随元昊进了亭子,当中摆着一张填漆戗金龙戏珠纹宴桌,四周为一色的黄花梨卷草纹窗扇。窗扇皆开,四周景色全收眼底。
元昊看向如歆,“平日里也甚少来这边吧,今日无事且带你出来逛逛。”
如歆听了,心里一动:“奴婢不敢,承蒙皇上关怀。”
元昊在凳上坐了,看向如歆道:“你也坐。”
如歆忙往后退了一步:“奴婢不敢僭越。”亭子里静极了,只听见外头一两声鸟鸣。元昊抿了唇,沉声道,“何苦总是自称奴婢。”
如歆缓缓回道:“奴婢为殿前司茶,身份卑微,不敢同皇上同桌而坐,乱了规矩。”
又是一阵静默,如歆抬眼看外头风吹过的树丛,虽然是早春,可风大了仍是冷的很。若那些叶子没有了树根作为依傍,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只消一点风就可以无影无踪。
元昊道:“朕的心意,你当真不明白吗?”
如歆一怔,看着元昊的面容,眸子里皆是动容。“奴婢惶恐,不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半晌,元昊低不可闻叹了一声。外头起风了,冷风扑面仍是说不出的难受。元昊看向如歆,面色微微不虞:“朕认准的东西,就没有人能改的了。若是身份卑微,朕明日就去求了太后,封你为皇后如何?”
如歆一凛,心如直直坠入万丈深渊,“奴婢不敢。”可是整儿身子都如软了一般,背心更是一阵热一阵凉。恰像幼时顽皮闯了祸,跪在廊下等着爹爹来训,可这次,再不像幼时。
元昊看向如歆,眼里皆是淡漠,幽幽道:“朕是对你太好了。”
随即不再顾及如歆,抬步出了亭子。王德海忙随在元昊身后,“万岁爷,方才严常在过来要请皇上的安,而后见皇上一人在,怕扰了皇上,严常在托奴才告信儿请皇上安。”
元昊冷声道:“请朕的安也要借他人之口?严惜芳怕是禁足还没禁够吧。”
王德海看元昊发了怒,不敢再多说一句,看向如歆也是低垂着头。心里明白大概,也是暗暗叹息。
晚间如歆让芸烟去了殿前伺候,自己只在茶房收拾。到了戌时,突然见王德海来了茶房,如歆急忙行礼让座。王德海一摆手,“今儿是怎么了?都是好好的怎么就惹得万岁爷生了气。”
如歆垂眸:“不过是奴婢粗苯。”
王德海笑道:“若说你粗苯,怕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聪明人了。”看如歆还是不发一言,王德海劝道:“别怪咱家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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