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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轒辒车直指拓枝城城门。其余六个锋矢阵前,或矗立着比拓枝城城墙还高的攻城塔、或放置着前段带抓钩的云梯车。
一旦开始攻城,刀盾兵将是攻击城门和跳荡先登的主力。他们或将推着轒辒车撞击城门、或将攀上攻城塔登上城头、或将通过云梯车爬上城墙。
刀盾兵阵后,就是高仙芝用以观敌和指挥大军的高台。高台四周,簇拥着近千名精锐的安西牙兵,负责拱卫安西都护府的军政要员。
高台之后,由安西中郎将李嗣业统领的一千名魁梧如山、身高臂长的陌刀兵,如同沉默的石像,双手持刀,岳峙渊渟。
作为攻坚和克制骑兵的利器,身披重铠的陌刀兵是安西和北庭唐军精锐中的精锐,轻易不会动用。而一旦出动,如墙而进的雪亮陌刀,绝对可以粉碎一切当面之敌!
陌刀兵后,两千名浑身披挂的具装重骑兵,在中郎将席元庆的带领下,正牵着身披马铠的坐骑,随时准备在辅兵的帮助下,上马冲
(本章未完,请翻页)锋。高仙芝将重骑兵布置在阵列偏后位置,显然是要将它们作为决定胜负的雷霆一击使用。
方阵的最后,是三十余具梢砲,每具砲车高高翘起的前端,都紧紧捆扎着近百条由麻线和牛皮编织而成的绳索。每根绳索的末梢,都连着一名辅兵。辅兵一旦同时发力,砲车后端牛皮网兜里面的石弹,就会冲天而起,朝拓枝城的城头飞去。
方阵周围,零散分布着两千名张弓游荡的安西轻骑兵。他们在安西别将段秀实的统率下,负责警戒敌情、骚扰敌人和迂回包抄进犯之敌。
安西都护府掌书记岑参站在高台之上,近观杀气腾腾、气冲斗牛的军阵,远眺守军林立的拓枝城头,不觉诗兴大发、豪气干云。
岑参很想立刻挥毫赋诗一首,无奈军阵之中、临战之前,实在不合适吟诗作赋。他只好在心中默默遣词造句、雕琢文字。
自从五月初十去北庭军营拜访了王正见和阿史那旸,并和杜环谈诗论赋之后,岑参的心情十分纠结。
王正见世家子弟的雍容大气、阿史那旸的儒雅气质和杜环的进士身份,都让岑参感到亲切和熟悉。
在他们身上,岑参感受到了长安的风流和气度。而在龟兹城,岑参实在找不到如此契合的知音。封常清虽然欣赏他,但岑参却无法将封常清视为同道中人。
在北庭军营中,岑参还终于见到了耳闻已久的“霨郎君”。当那双黑亮如宝石般的眸子出现在眼前时,岑参立刻就意识到,谋剌黑山的那日的言辞中满满都是谎言!如此一位眼神清亮、彬彬有礼的小郎君,怎么可能会行仗势欺人的恶事。
恍惚间,岑参觉得,霨郎君似乎对自己也特别感兴趣。他的态度,仿佛是遇见了神交多年的忘年老友。
霨郎君围着岑参,好奇地问个不停。一会儿请教古诗与律师的平仄,一会儿询问岑参好友好友王昌龄的近况。
岑参对于勤学好问的霨郎君也格外喜欢。他也不厌其烦地向小郎君讲了自己吟诗作赋的心得体会和大唐知名诗人们的故闻逸事……
离开长安西行以来,岑参首次受到如此热情的招待和真诚的重视,心情格外舒畅。
在北庭军营中,有那么一瞬间,岑参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若当初是北庭都护府征辟幕僚就好了!”他自认为,如果是在王正见的手下,和杜环等人为同僚,他应当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才能。
从北庭军营融洽的氛围中回到安西军大营时,再次看到高仙芝那张俊秀却冷淡的面孔,岑参心中波澜横生。回忆起来到安西都护府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不若归去”的念头愈发浓厚。
不过,当岑参发现封常清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提醒他莫要失态时。岑参才警醒过来,明白此刻自己尚在他人屋檐之下,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岑参怀着复杂而纠结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心情在战阵之中寻章摘句、感慨平生之时,站在他身侧的封常清,此刻却无暇关心岑参心海中的万千波澜。
封常清遥望拓枝城头一黑一白两面大纛,丑脸铁青,连连冷笑不已。
“节帅,那俱车鼻施对大食叛军倒是忠心得很啊!”封常清叹道。
高仙芝冷笑道:“连大食叛军的黑色新月旗都挂出来了,那俱车鼻施这条背主之犬,确实可杀!某只是纳闷,十日之前,阿史不来城和俱兰城均被我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两日之前,北庭军只用了半日,就攻克了重镇怛罗斯城。眼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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