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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长大以后是预备经商的,惯常听到的只是些生意经,只读过语法、簿记、一点犹太史和14 勒拉瓜…所著的法国史,所看的书都得经过母亲同意,因此她们的思想并不很开通;她们很懂得怎样持家,熟悉物价,体会得到积累金钱的困难,她们很节酋,对于商人赚钱的本领怀有很大的敬意。虽然她们的父亲很有钱,她们仍然精于缝纫和刺绣。她们的母亲经常说要教会她们烹饪,目的是使她们懂得怎样吩咐准备饭菜,而且能够很内行地责备厨娘。她们对于人世的享乐茫然无知,她们父母所过的生活就是她们的舆范,她们很少张望一下这所老宅子以外的世界,在她们母亲的眼中,这所老宅就是整个宇宙。家庭喜J夫节日的宴会,对于她们就是未来人间的全部快乐。遇到这种时候,三楼的大客厅就要招待戴着钻戒的罗甘太太,她是舍弗赖家的亲戚,纪尧姆太太的堂妹,比纪尧姆太太年轻十五岁;还有年轻的拉布丹,财政部的副处长;赛查·皮罗托先生,粗有钱的脂粉商,他的太太赛查夫人;卡缪索先生,布尔东奈街最有钱的丝织品商,还有他的岳父卡陶先生;此外还有两三个老银行家和一些德行高尚的太太们。节日的准备工作在纪尧姆太太母女三人单调的生活中是一种变化,她们把包扎着的银餐具、瓷器、蜡烛和水晶餐具等解开来,来来去去地忙碌着,象修道女们要迎接主教一样。到了晚上,三个人把节日的装饰和用具拭净、收拾和还原之后,都感觉很疲乏,两个女儿服侍母亲睡觉,纪尧姆太太对她们说:“孩子们,我们今天什么事都没干呀!”有时在这庄严的聚会中,“看门的修女”准许她们跳舞,而把纸牌和骰子移到自己的卧室里去玩,这个恩舆是最意想不到的幸福之一,使她①勒拉瓜(? 1685),教士和教育家。
15们快活得好象在嘉年华节…时期,纪尧姆先生带领她们去参加两三次盛大的舞会一样。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位忠诚老实的呢绒商每年要举办一次盛大宴会,为此他是一文钱也不节酋的。被邀请的人无论多么有钱和有身分,都不敢不来,因为即使是当地规模最大的几家商店也要求助于纪尧姆先生的巨大信用、财产和丰富的经验。可惜这位颇有名望的商人的两个女儿,并不能象设想的那样充分利用社交给年轻人带来的方便。她们在这些载入家中“流水簿”的聚会里,佩带的首饰之寒酸足以使她们睑红。她们跳舞的姿势毫不出色;而且在母亲的监视下,她们在谈话中只能用“是的”和“不是”来回答她们的舞伴。她们还要遵守猫打球商店的老规矩:必须在晚上十一点钟回到家里,而那时正好是宴会和舞会开始热闹的时候!因此她们的娱乐表面上似乎和她们父亲的资财颇为相称,但时常由于家训和习惯,使这些娱乐变得索然寡味。至于她们的日常生活,一句话就可以描绘出来:纪尧姆太太要她们在大清早就把衣服穿得齐齐整整,要她们每天在同一钟点下楼,要她们每天在一定时间做同样的事情,就象在修道院里那么有规律。然而奥古斯婷天生心气高贵,能够体会到这种生活的空虚。有时她抬起蔚蓝的秀眼,似乎在向这幽暗的楼梯和潮湿的店堂提出询问。她在探测了这修道院式的寂静之后,似乎远远地倾听着充满热情的生活的模糊启示,这种生活认为情感高于一切。这时,她睑泛红晕,停止做活计,手中的白罗纱跌落在光滑
①嘉年华节,天主教的狂欢节,始自三王来朝节,结束于封斋节,在这期间有化装游行等狂欢活动。
的橡木柜台上;不多一会儿,她母亲就会用即使在最柔和的声调中也显得尖厉的嗓音问:“奥古斯婷,我的宝贝!你在想些什么呀?”也许《杜格拉斯的伯爵希波利特》和《={:可曼治伯爵》…这两部小说促进了这个少女思想的早熟。这两本小说是奥古斯婷在一个新近被纪尧姆太太辞退的厨娘的衣柜里找到的。在去年冬天的长夜里,奥古斯婷如饥似渴地暗中把它们念完了。因此奥古斯婷那模糊的追求异性的表情、温柔的嗓音、茉莉花色的皮肤,以及蓝色的眼睛,在可怜的约瑟夫·勒巴的心中,燃烧起一种既猛烈又带有敬意的爱情。可是奥古斯婷由于一种容易理解的任性,对这个孤儿一点意思也没有。也许,这是因为她不知道他爱着她的缘故。另一方面,这个大学徒长长的腿、褐色的头发、肥大的双手和强健有力的脖子,却在维吉妮小姐的心中变成了暗暗倾慕的对象。维吉妮小姐虽则有五万埃居…的陪嫁,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向她求婚。这两种阴差阳错的爱情,在寂静幽暗的柜台旁边产生,就象紫罗兰在树林深处开花一样,再没有比这更自然的事了。在辛勤的劳作和宗教式的幽静中,这些青年男女迫切需要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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