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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杨兰最后平安无事,却还是忍不住道:“那他父亲杨辅宗师又如何处置?”
阴森老妇不屑的道:“还能怎么处置?十几个儿子几乎个个有份,难道叫儒宗掌门、太师杨辅诛杀十来个亲儿?可惜杨辅老儿一生纵横不倒,最后还是落了个郁郁而终,这杨兰只让他发配到边关军中效力便算处置了,可惜,杨辅机关算尽,却未想到,霸王狂歌的字号在军士眼中意味着什么?杨兰既是狂歌唯一传人,尽得军心不过易如反掌,不出数年,杨兰挟兵权重新立于朝堂,更与太子搭上关系,再也不是任由杨辅处置的人物了。”
琴音叹息道:“杨郎一生孤苦,行事难免偏激燥狂,若非受辱太甚,想必他也不会变得如此狠辣无情。”
阴森老妇冷笑道:“这你便是错了,杨兰天生枭雄个性,可不是那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当日杨元温柔敦厚、性情谦和,是天下人皆交口称赞的君子,他对杨兰一向照顾,杨兰能入狂歌门下,不是靠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可见,杨元对他乃是有恩而非有仇,这样的至亲兄长他尚且为了国公之位、人皇之印不惜暗下毒手,可见其天性凉薄、冷血无情……”
老妇说着,又有滔滔不绝的讥讽之词,琴音打断她的话语,叹息道:“好了嬷嬷,你该说说那杨南到底如何了……”
阴森老妇见她已入情关,水米不进,不觉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杨元夫妻死后,留下一子,便是杨南,这杨南能活下来十分侥幸,当时杨辅正房夫人刚好病逝,杨元纯孝,赴任之前便想留下孙儿令父亲老怀有慰,不想却救了自己亲儿一命,杨元死后,杨辅心痛之下,加倍怜惜长房孙儿,将这杨南自小养在府中,连府门都不让他出一步,整座国公府围得似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杨兰等人屡次想下手诛除,却屡屡落空,这孩儿好不容易才长到了十来岁,其中更不知经历了多少明枪暗箭、算计阴谋!可以说,他能活到十来岁,已是饶天之幸!”
琴音听得动容,不禁叹道:“可怜的孩儿……无父无母,倒是难为他了……”
一个人从小便与世隔绝,连正常的生活都过不上,其中蕴藏的孤苦、寂寞实在非人所能想象,琴音从一株牡丹修成人身,所花的岁月何止千百年?这种孤绝心境最是能够体会……
阴森老妇笑道:“小姐心善,竟连敌人也要同情,不过,这杨南与他父亲宛若一个模子生的一般,杨辅珍爱非常,不要说是寻常人,便是贵如皇子想见他一面都难,满府侍女仆役每一个都经过杨辅亲自挑选,诸般饮食皆有人先尝,杨南就是咳嗽一声,暗中的高手便可涌来无数,可见保护严密到何种程度?”
“这般活着,其实比死了还痛苦……”琴音听得心生恻然,皱眉道:“一个小孩儿自小不问世事、远离红尘,岂不是成了一个呆子?”
第三十章 携琴南下!
老妇嘿嘿冷笑道:“小姐,他若是呆子,天下再也没聪明人了,这杨南生来天姿超群,悟性极佳,小小年纪便名动长安,儒门士子求他片纸只字也是难得,想当日他以七岁小小年纪便说出‘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非人君独有;天下太平,非得之明君,乃民智大昌也;人人生而平等、无有高低贵贱之分,君王庶民皆如是、世间无帝王将相、豪门权贵,天下便可长治久安’这些新奇论调,小姐,你说世上有这样聪明的呆子么?”
琴音听得悠然神往,点头道:“心怀大志,气吞四海,目光世人所不及,这杨南果然生得奇异!”
老妇叹了口气道:“可惜,他虽然聪明,却没有儒气,就算他是杨辅的孙儿,也不能成为心宗掌门,否则,今日也不会如此多事了。”
儒宗立身世间,一靠文章经典,二靠正道儒术,杨南若是有儒气,修成宗师不在话下,再有天下儒门高手贤者相随,不要说杨兰,就是圣人前来,想杀他也是极难!
琴音愕然道:“儒门大宗师之孙居然没有儒气?杨门书香传世,杨南天资绝伦,怎会如此?”
老妇亦是不解的道:“我也不知,那杨南眉间杀伐之气甚重,学儒十年,身上儒气竟连一个入门儒士都不及,需知儒门早达,少年成就宗师者比比皆是,他倒是将诸子百家、圣贤文章读得通透,可这些能顶什么用?不习儒术他又如何自保?所以,才有了假死连夜逃出长安,前往昆仑修道的事情。”
琴音叹了口气道:“这我知道,杨南留下替身连夜出逃,杨辅宗师当夜便去世,杨郎惊怒之下发现杨南消失不见,大索天下而不得,几乎将长安城守、各门兵丁杀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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