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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浩然天长若恒古岁月,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卷入其中一般。
“不…………不疼了。”立即坦白从宽,以免继续受罪。
云涯子似是终于放心下来松了口气,微微闭上眼帘,有些疲倦地将下颚轻抵在她的肩窝上。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枕着她的肩膀,垂敛的长长睫毛微颤,触动着她的肌肤。均匀的呼吸慢慢在她颈部扩散开来,一丝一缕,带着安心的沉静,埋首于她身上休息。
慕卿裳颇为有些认命地收回了将将要推开他的手臂,斜眼窥见那只团在地上眼大如铜铃,隐约可见鼻血三千尺的大尾巴狐狸,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遂淡定地抬目遥望窗外。
窗外,天黑得像打翻了的黑色墨水,闪电照亮了乌云笼罩的天空,雷鸣震撼着狂风呼啸的大地。倾盆大雨忽如直下,狂风作乱,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雾茫茫的一片,敲打着小木屋的屋顶,发出‘咚咚’的声响,一时间竟也寒气摄人。
桌子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淡雅的光芒,宛如皎月高悬夜空流泻出无数银辉华彩,将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木屋照亮。
小狐狸似乎也觉得有些冷了,将蓬松宽大的尾巴卷成了一个枕头状,‘嗖’地一声窜入了桌子底下,挤在尾巴里倒头就睡,标准两耳不闻窗外事。
因着彼时里手臂被云涯子靠在肩上枕得发麻,慕卿裳只能尽量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悄悄把肩胛骨稍微活动了一下。不曾想,才刚刚移动了一下手腕,身上的人就似有所感地缓缓睁开了眼睛。手臂上一阵微紧,小裳慌忙双手从他手臂下绕过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歪着脑袋探究道:
“师父,你醒了?”
“嗯。”
云涯子脸色略显苍白,但因为毒性逐渐褪去,当下内力已经不再反噬损耗,精神恢复了不少。他温柔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面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宠溺,苦笑道:“小裳,”
“是?”放开手,一脸疑惑。
“以后我若是毒发,你须记得立即推开我便是…………不要再这么轻率地跑过来了。”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道。
“好。”
屋子里冷飕飕的,慕卿裳自小身子骨瘦弱,加之良心未泯尚有一丝人性地惦记着师徒情分渡了不少诛仙之力给师父,眼下就觉得有些冰寒刺骨、浑身哆嗦了。
正犹豫在要不要把桌子下那团白色不明物体拖出来当暖手袋蹂躏时,忽然感觉腰间一阵用力,下一刻,整个人就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云涯子怀中。冰凉的双手被他温暖的掌心所包裹住,背后传来他淡淡的体温,是过去熟悉的安定感,心中大石落定,遂十分放心大胆地往后倒去,毫无愧色地享受起这份温暖来。
云涯子视而不见放纵着她这样明显无礼越距的行为,忍着体内微微骚乱不安的灼热,一手轻轻解开自己的外衫,把她揽入了贴身内袍上。双臂自她腰间穿过环住了她的身体,让她紧挨着他蜷缩在单薄的被褥里,抬头凝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静静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氛围。
他们是师徒,可却是这世上最不像师徒的师徒。
昆仑山巅,相府后院,玉玲池中,碧霜山前…………………他自小将她抚养长大,她伏在他膝下承欢,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早已成为生命之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然后,这个他灌注了全部心力养育的孩子,在人生最美好青涩的年华里,随着她父亲的一封书信到来,最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世界,从此再无任何羁绊。
那时,他独自站在云海缭绕、孤绝于世的昆仑山巅上,负手抬头仰望那高悬在夜空之中的一轮皎月。月华流转、清冷如斯,流泻一地洒落在了空荡荡的碧霄宫中,伴随着徐徐夜风,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长夜漫漫竟是如此冷寂。
后来应邀去辟尘山东华帝君处谈经论道,返回时偶然经过相国府,一时心念所动不由自主地落下云头,想去看看那个糊涂的孩子如今离开自己,是否依旧过得安好。
偏偏适逢月夜醉酒,那孩子伏在怀里对着他迷糊不清地微笑着,笑容甜美如玉露凝膏一般,丝丝清凉。然后他听见她拉着自己的袖袍,似梦非梦地说:
“师父,我逃婚好不好?”
“师父,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
他想,彼时里她大概是真的醉了,那样清亮璀璨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涟漪,宛如这世间最纯粹的莹玉,让他心中微微感到有些闷梗。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彻底错乱了,然后随着夜色静静地悄无声息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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