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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间取的白酒,先为刀具消了毒,再送到他嘴下,“喝一口。”
“……为什么?”
“我没有调配麻沸散,你喝下它,再咬住棉被。”
“我挺得住!”
“挺得住也必须按我说得起做。你该明白你自己的处境,若在医治的当口被人发现……”
他夺过酒壶,仰头便是一记豪饮,随后将身上棉被一角塞进嘴里,双目直直盯她。
她手抬起那条形状扭曲的伤腿,道:“心中回想当年腿骨初断时的疼痛,回想那时你是如何痛不欲生,想着你在至痛至苦之时却不得医治,想着你每日拖着伤腿躺在坑上的无能为力,想着它们,想着那是如何一种无边无涯的痛苦……”
她嘴中柔声缓语,掌心却突然发力——
骨断之声,在只有两个人的黑暗空间里恍若惊天巨响。
“唔唔唔……”楚远陌眼珠暴凸,牙齿陷在口中被角的棉絮里,两手揪结撕裂了坑褥,瞬间涌出汗水使他整人如沐水洗。此际,春风沐人般的柔缓声再度响起——
“很好,你是个勇敢孩子,值得我为你投入。你已经忍过了最难过的一关,剩下的交给我,睡罢。”
他气力骤失,双睑阖聚,坠入无痛世界。
隐四四
羲国新年到临。
羲国的新年原并不与中原同一时节。三十几年前,一位天历朝公主嫁当时汗王为后,带若干新鲜气象,启用天历朝历法即为其一。将一年的终结和开始易在没有农忙不必放牧的冬时,在推出之始即使得百姓轻易接纳,得以传沿。
没格族人善舞好歌,在新年时候尤是极尽欢庆,街头处处见得簇集一处的欢舞人群,歌声乐声充斥全城街巷,或豪迈粗犷或多情鲜辣,迥异于中原风俗。
“你想出去?”樊隐岳瞥向一旁臀下似生了暗钉的少年,问。
后背颈背一僵,硬声道:“不想。”
“这会儿外面是青天白日,你若想出去,须等着夜幕时分。”
“我……”楚远陌耳后浮起暗红,口是心非道,“我没想出去!”
樊隐岳不再睬他,专心审视她前日晚上留下给他的课业。
这是她首次在日头未落的时候走到他面前,尽管仍以黑巾缚面,但四只眼睛不必依靠内里或异能遭逢,无异是不同的。
为什么会呢?
她告诉自己的理由,是为了楚远陌的伤势。
骨折复原本就耗时弥长,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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