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第2/2 页)
白婶子嘴里的唾沫星子直往外蹦,她抱着那一摞新的薄被骂道:“好你个周俊,老娘拿自己的东西还要你来过问?滚一边去!”
周俊本是个闷葫芦,昔年确实吃过她几碗饭,如今惦念着恩情,任由她说骂,只是不肯松手。
两人之间僵持不下,扯了好一会儿,丰.胰肤白的妇人猛地松开手,屋子闷热,她闹出一身汗。
听着她的喘..息声,少年皱紧眉头,抱着被褥重新放回原处,闷闷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婶婶不能乱拿。”
白婶子冷笑,忽地想到今儿那丫鬟的长相。
她这会儿挑着细眉将面前的少年也好好看了一回,言语刻薄道:
“那小丫头片子才过来,你这颗心就巴巴飞了,真是个贱.货,当一辈子马奴罢!”
不等周俊开口,她忽然上前打了他一巴掌,指甲划出三道细痕,少年偏过头去,蓦地脸上一热。
白婶子拍拍他那半边脸,半晌,笑吟吟道:“男人喜欢娇俏的,婶婶知晓。只是你这低贱的样子,怕是一辈子都吃不着。”
“不就是个女人,你若是听话,婶婶帮你。”
不曾生养过的妇人穿着暗红衣衫,指尖往下落,眼波流动。
周俊敛神,忙避开。
“你别这么说。”
“小畜生,还敢顶嘴!”
白婶子指着他,细翻旧账:“你路上冻成死狗一样是谁把你带到府里的?给一口热乎饭吃,还叫我家那个死鬼把你塞到马房里去,这么多年过去你骨头硬了,开始恩将仇报!好一个忘恩负义白眼狼。”
周俊咬着牙,或许想起那一年冬日刺骨的寒冷,他眼里黯淡。
其实没有忘记。这么多年,甚至还历历在目。
那个小产不久的妇人把他从角落拉出来,大雪天带到阴暗的两间矮房里。喝醉酒的男人骂骂咧咧,一脚将他踹翻到门外的雪地上。
他饿的爬不起来,被穿着破棉袄的女人抱到灶膛边上,她一面生火煮饭,一面问他叫什么名。
后来时间飞逝,物是人非。
酒鬼丈夫一死,白婶子替他收敛后自己也喝酒上了瘾,自此像是解脱一般。周俊在马房干活,每日都会去看她。
白婶子不拿他当外人,喝醉酒说过很多心里话,埋怨死鬼丈夫外面是个废物,家里是个煞神,床上是个银样镴枪头,自那次小产后她便再不能生育,恨死他了。
周俊嘴拙,有时说的不好,白婶子又打又骂,脾气渐渐叼了。
现如今他也不是个傻子,自早春起,她便不对劲,那些有意无意的撩.拨,像是一簇火苗,随着时间推移,一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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